檀渊一战,我们控制住了冀东六郡,现在太行山以东包括河内郡、汲郡、魏郡、武安郡、襄国郡、武阳郡和清河郡都在我们手中,黄河北岸只剩下平原郡和渤海郡,我考虑先拿下黄河北岸诸郡,彻底解除青州的北部威胁,然后再层层向北推进,在年底前灭掉高士达和窦建德。”
房玄龄想了想道:“大帅的想法好是好,可就怕计划不如变化,我是担心那时瓦岗军就会向东扩张,直接威胁青州,大帅考虑过渤海会的反击吗?”
张铉沉吟一下道:“军师的意思是说,渤海会将促使窦建德和瓦岗军结盟?”
房玄龄点点头,“我听说窦建德的妻儿在渤海会手中,窦建德实际上是受渤海会的控制,而渤海会的势力早已渗透进了瓦岗军,两家结盟的可能性极大,这就像杨义臣在徐州之时,攻打琅琊郡,东海郡的李子通便会侵入徐州,攻打东海郡,琅琊郡的孙宣雅就立刻南下进攻徐州,使杨义臣数年难以作为,除非将军兵力强大,能两线作战,或许会有那么一线胜机。”
“那依军师的意思呢?”张铉听懂了房玄龄的意思,他不赞成自己的北攻计划。
房玄龄接过木杆指着平原郡和渤海郡道:“大帅的前部分策略没有问题,我们甚至联合窦建德剿灭高士达,但窦建德必须缓攻,必要时,大帅可用战船封锁黄河,全力剿灭瓦岗军,就算暂时把河北让给窦建德也不要动摇剿灭瓦岗的决心,至少要将瓦岗打得元气大伤,不敢再威胁青州,我们再调头收拾窦建德,这样便可破其南北合纵之策。”
张铉将木杆放到一边笑道:“正如军师所言,计划不如变化,或许对付瓦岗也不必兴师动众,我略施小计便可,但我们暂时不要想这么多,先集中兵力灭掉高士达。”
这时,有士兵在堂下禀报,“启禀大帅,裴将军求见!”
房玄龄微微一笑,“裴将军此来,应该和其父裴仁基有关。”
张铉点点头,“请他进来!”
不多时,裴行俨匆匆走进了张铉官房,躬身行一礼,“卑职参见大帅!”
这时,房玄龄向张铉使个眼色,便先退了下去,房间里就只剩下张铉和裴行俨两人,张铉淡淡道:“元庆现在应该在济北维持灾民秩序才对,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”
裴行俨解下腰间的骑兵将剑,放在桌上,“卑职有罪,不能再统帅骑兵!”
“你有什么罪,违反军纪了吗?”张铉瞥了一眼桌上的将剑问道。
“这倒没有,是因为卑职父亲已经反隋,渡过黄河去了太原,他写信要求我率骑兵去和他汇合。”
张铉半晌没有说话,他负手望着地图,有些伤感道:“元庆是来向我辞行吗?”
“卑职不会背叛将军!”
“可有一天你会在战场上和父亲相见,那你怎么办?”
两人都沉默了,良久,张铉叹了口气,“你的忠心我能理解,但他毕竟是你父亲,父命不可违,你去跟随父亲吧!我再送你五百匹战马,算是我给你的一点心意。”
裴行俨心中感动,又低声道:“卑职昨天去清河郡找了家主,也就是裴相国,他以家主的身份令我不得离开青州,父亲之令虽然不可违,但家主之令更不可违,家主说一切由他来替我承担,所以我不会离开大帅。”
张铉一怔,他回头注视着裴行俨,半晌,张铉眼中有些湿润,缓缓点了点头,“我向你保证,你们父子绝不会在战场上相见,也不会成为敌人!”
裴行俨单膝跪下,“多谢将军成全!”
张铉连忙扶起他,将骑兵战剑交给了他,笑道:“这个可不是烧火棍,想扔就扔,给我好好佩好它,立刻回济北郡把骑兵带回来,我们要对平原郡开战了!”
裴行俨大喜过望,“卑职遵令!”
他转身便像兔子一样飞奔而去,张铉望着他飞奔的背影,不由笑道:“还是一个小屁孩!”
这时,张铉又看了看站在门外的亲兵,见他似乎想说什么,便笑问道:“有什么事就赶紧说!”
“启禀大帅,贾务本将军率领数千军队来了。”
张铉大喜,连忙问道:“他人在哪里?”
“人已在城外,军队已由沈将军接管。”
张铉立刻披上衣服,“我们去城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