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9章(2 / 2)

婚契 展雪凡 1973 字 5天前

顾诚之报出了地址,而后问楚君逸:“还觉得晕吗?”

楚君逸瞥了他一眼,摇了摇头,酒都被那幅画给惊醒了,晕倒是没有,现在只剩头疼了。

之后的几分钟里,车里没人说话,司机师傅在开车,顾诚之闭目养神,估计是酒喝多了。

楚君逸揉了揉额角,觉得有些困,眼睛不自觉的往旁边一扫,恰好看到了顾诚之身边放着的画筒。

顾诚之像是有感应一般,楚君逸一看过来他就睁开了眼,见他看向手边的画筒,当即笑道:“里面是你的画。”

楚君逸面瘫着脸,木然道:“你拿着它……干嘛?”

“回家看呀。”顾诚之见他神情怪异,琢磨一下觉得这句话有自恋倾向,连忙又道:“我是看你的画功。”

楚君逸的脸瘫得更厉害了,他现在只想把那幅画毁了。

“你要是不想给我……也没关系。”顾诚之看出了他的不情愿,不舍的瞥了一眼画筒,叹息道:“你拿着也一样,反正那张脸是我的。”你天天看着我也高兴。

楚君逸果断别过头。

到了地方,付了车钱,进了楼门,出了电梯,两个人道了一声“晚安”,各自回家休息。

楚君逸喝了酒就会变得异常懒散,沐浴更衣,而后直接钻进了被窝。

这个晚上过得乱七八糟,他还是休息一下,醒了脑子在想后续事宜吧。

顾诚之的情况倒是比楚君逸要好一点,他的酒量不错,但他喝得也比楚君逸要多,回家之后梳洗更衣,临睡前又将那幅画拿了出来。

楚君逸的画功是真的很好,画中人像是活的一般,不过顾诚之还是觉得有些可惜,要是楚君逸画的人是他就好了,起码神态要像呀。

顾诚之看过了画,随手就放到了书桌上,熄灯歇息。

梦中,顾诚之睁开眼,亭台楼阁,雕梁画栋,古意盎然。

他环视一周,略微失笑,又是梦。

自小他就经常会做梦,梦中之景多为古代,只可惜看不清人,也听不清话语。

这么多年下来,他也习惯了。

顾诚之观察完环境便打量起自己,深色锦袍,手中还握有一柄宝剑,定睛一看,却是挂在楚君逸家客厅墙壁上的那柄宝剑。

他不禁失笑,还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,方才他还想着楚君逸,现在就拿到了他的宝剑。

忽然,顾诚之心神一动,抬头看去,只见一人正从远处游廊缓缓走来。与以往相同,他还是看不清来人的相貌,但在他看到那人时,心底窜起的温暖喜悦却怎么也掩饰不住。

那人走至近前,停步不语,似在等待着什么。

顾诚之还在疑惑之际,身体突然不受控制的舞动起来,一套剑法行云流水,一气呵成,那么陌生,却又那么熟悉。

待到剑法练完,他下意识的向着那人走去,而后……伸手将人搂入怀中。

顾诚之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,意识也在渐渐模糊,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土而出,他的手臂不自觉的收拢,一个名字不由自主的从他口中蹦了出来:“君逸——”

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,床上安睡之人猛然睁开了眼,他瞪着天花板,过了好几秒才回过了神。

顾诚之坐起身,一只手撑着床,另一只手则是覆上了眼睛,深吸几口气,平复着心底泛起的莫名情绪。

这是第一次,他在梦里听到了声音,即使那个声音出自他之口,而那个名字……顾诚之抿了抿唇,那句话不是他说的,这点他可以肯定。

他无法控制梦中的身体,同样也无法控制身体所说的话语。

顾诚之在床上又坐了一会儿,起身去厨房为自己倒了杯水,一杯水下肚,缓解了喉咙的干涩,他叹了口气,想着那个梦到底是怎么回事?

回房后,路过书桌,顾诚之瞥到了桌上的那幅画,静立桌前,垂眸观看,画中人剑法凌厉,竟还真有几分梦中的影子。

顾诚之摇头苦笑,不过是做个梦而已,怎么还扯到了这幅画上?

他躺回床上,闭上双眼,右手覆到心脏的位置,梦中的情绪还未完全消退,心脏跳动的声音依然清晰可闻。

很快,顾诚之又睡了过去。

再睁眼时,仍是梦中。

书房里,他端坐桌前,面前放着一幅画,画中人依旧面目模糊。

他伸手抚上画中人的脸,那只手还带着时间留下的印记,指尖在画上缓缓移动。

顾诚之愣愣的看着,痛苦、悲凉、绝望……种种情绪一同袭来,将他打了个触手不及。

他轻抚画卷,动作温柔,口中一遍一遍的念着一个名字。

顾诚之听不到声音,只是无意识的跟着他念,每念一遍,心底的痛苦就会加重一分。

即便如此,他也没有丝毫停顿。

突然,他猛地咳嗽起来,每一下都像是撕心裂肺一般,痛到极致,一口鲜血喷溅到画上,他惊了一下,连忙查看那幅画可有损伤,用帕子将画擦净,这才拭去嘴角的血迹。

顾诚之再次惊醒,郁结在胸中的情绪快要爆裂开来,但因缺少一把将之放出的钥匙,种种情绪只能困在心间,挥之不去,如鲠在喉。

清晨,楚君逸准备出门晨练,一开门就见顾诚之杵在他家门外,一双眸子深沉幽暗,似有万种情绪藏于其间。

楚君逸愣在当场,过了许久才勉强找回声音,他小心的问道:“你……没事吧?”

顾诚之没有说话,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,眼睛依然紧盯着他,似有话要说,又似单纯在发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