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铃上下打量陆寒,陆寒这人就是这样,虽然说出那样无理的话,但是一点都不让人觉得他如何的不妥当,只觉得这人高贵个不行,就算是有人不妥,那也是她。陆寒是不似凡人的谪仙,而她则是一朵人间富贵花。
人间富贵花,总是比不过仙的。
和铃突然就笑了起来,笑的灿烂极了。她娇俏的扬了扬下巴,小女孩儿气十足,不过又带着一股子娇嗔,“我舅舅怎么没用呢!这些东西,都是舅舅送给我压惊的啊!而您呢,当场在我面前给人杀死了,什么也没送!啧!我也知道,你们家清贵嘛!这个清,是清廉的清。这我也能理解的。不过既然清廉清贫,那就别说我舅舅的不是了,最起码我舅舅对我大方啊!”
陆寒抓到了话里的重点:“你的意思是,我没送礼!”
和铃假笑:“您看您,误解我了不是?哪儿啊!我怎么可能是这个意思!当然,您要是想往这方面理解,我倒是管不了的。”
陆寒:“呵呵!”
“不过说起来,陆公子有点奇怪啊!这么大高龄都不成亲,整日的与我偶遇,倒是不知,究竟是谁暗恋谁了。”和铃可着劲儿的恶心陆寒,“不过说起来,这几天没看你手滑啊!”
陆寒勾起嘴角笑,不过笑容却未达眼底,他视线扫过和铃脚上的小铃铛,言道:“我也不是七老八十,怎么也不至于每天都手滑。再说,手滑这个行为可不怎么好,一旦砸到人呢!砸不到人,东西让人扔了呢?这都是必须要考量的啊!就像你说的,人岁数大了啊,这么大高龄,面子浅。”
“哦!”和铃点头。
“怎么?”陆寒问完就后悔了,果然,和铃笑眯眯:“我知道了,知道你又老又面子浅,我懂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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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寒这人一贯都是如此,他十分高调,招摇过市的送楚和铃回府。一时间,永安城又沸腾了,怎么就能不沸腾呢!这两个人,委实是让人遐想万分。
也亏了和铃才十二岁,如若十四五,怕是下一刻就要传出两人成亲的消息。
兰大富第一次感受到别人这样的眼神,只觉得浑身难受,不过他更担心的是,这次没有和梅九接上头,下一步该是如何才好,也不知和铃有个什么打算。说起来,兰大富也不是这样没有定力的人,但是毕竟他的根基不在京城,而且虽然银钱是最最不可少,可是大家又要做出十分看不起商人的样子,士农工商,商人总是让人看不起的。他对这些倒是不太在意,只是人对于自己不确定又不能掌握的事情,总是会多出几分的急切。
不过兰大富倒是也没有表现出来,经商了这么久,这点小事情都不能处理妥当,那真是让人贻笑大方了,待到将军府,和铃下轿,陆寒也翻身从马上下来,他浅笑:“楚小姐的大夫,不知能否借我看一看病呢?“停顿一下,陆寒恍然大悟状:”哦,给你看病那个,因为谋害你被杀掉了。”
他语气极淡,但是这份淡然之下的含义,旁人不清楚和铃却是明白的。她的话,梅九听懂了,陆寒也听懂了。
多么可悲,不该懂的人,偏偏懂了!和铃觉得,自己还是做得不好,怎么就能让这厮发现端倪呢,不过想想也是的,这样一个插上尾巴就是猴儿的人,想要瞒过他,也不太可能!陆寒死死的盯着和铃,和铃一瞬间变化了很多个表情,虽然没有一个是惊慌,但是陆寒也知晓,自己算是猜对了。
楚和铃这个人有意思,她的有意思不是她浑身是刺儿,京城有些小脾气的女孩子不少,但是如楚和铃这样不怕死并且不藏拙的,很少。她从来不忌讳算计别人,仿佛做什么都有着一股子明天不会继续活下去的劲儿,别人看不出,但是他却觉得自己没有猜错。一次两次三次,他发现,楚和铃就是这样。
两人这样平静的对视,并没有什么波澜,两人各自都有各自的想法,也都不说话,仿佛是较着劲儿。只是他们的对峙在别人看来,更像是含情脉脉的两两相望。
至少,回府的楚老将军是这样认为的,他眼神闪过一丝诧异,不过很快的,这股子诧异就被一股暗喜所掩盖。诚然,按照他现在的身份,将军府也算是高门大户,可是现在已经不是几十年前了,那个时候战乱,打仗的武官更受重视,太平年间,自然还是文绉绉有学问的人更受皇上器重。
而且,将军府是新贵,所谓新贵,与那些百年世家自然是有截然不同。他官职不低,但是却并不能让将军府更加显赫,诚然,依靠一个女孩子的婚嫁来获得更大的关注与成功,这点他自己都不相信,可是这却代表一种改变。陆寒的父亲虽然是不问世事的肃诚侯,但是陆家是几百年的世家,肃诚侯更是当世才子,如若不是当年他娶了荣华长公主,想来现在朝堂智之上,他的地位未必就比谢丞相差。所以将孙女儿嫁入世家不是重点,重点是,那是肃诚侯府。
“原来是陆公子。”楚老将军含笑寒暄。
陆寒浅浅的笑,十分客气,“楚将军。”
和铃看两人,只觉得假的不能再假,她低身一福,“见过祖父。”随即又与陆寒言道:“多谢陆公子送我,那么我就先进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