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过不久,他就要失去母亲,好在他并不是孤家寡人,他还有妻主,也是他在这世间仅剩的温暖。
秦湛身躯微微颤抖,紧搂着的她的背脊,似要将她揉进自己怀里,低声说道:“你不会离开我的,对吗?”
“说什么呢。”乔音音这辈子最拒绝不了脆弱无助的人,无论是男是女,她总不愿说的太绝,此时的她不由更加迷惘,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趁着寻药离去,还是陪着秦湛将这段最难过的时光熬过去。
他情不自禁微微一笑:“好,我在谷里等你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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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日后,乔音音随柳扶衣一道出谷,前往幽山,与之同行的除了佚奴,还有十来个武功高强的教徒,但幽山一路,山道崎岖,又遇上天色已晚,即便是常年在走在山路里的马儿,也不由放缓了脚步。
柳扶衣见里最近的驿站还有几十里地,天黑前怕是赶不上了,只得在原地安营扎寨,将就休息一晚。
“渴了吗?你一大半天未曾喝水了。”顾修炎见众人都忙碌的扎着帐篷,便端着水囊,悄悄凑到她的身边。
乔音音略一愣神,将水囊接了过去,从那一日两人争吵过,她已有十日不曾主动理会过他了,纵然知道男人是在吃醋不忿,她也不知该如何应对,打小起,她认识的男人也就师叔和周叔,还都是长辈。
自己又总是被宠的那一个,实在没有和年轻男子相处的经验。
不由想起从前村里的婶子们常说起整治家中闹事的男人们时,采取的策略都是对他们不理不睬,先把他们的锐气杀一杀。
婶子们常说,男人就是欠调教,阿音你脾气又这么好,难保他们今后不会爬到你头上去。
乔音音也下意识选择了这个方法,毕竟她真的应付不来男人一味的无理取闹。
她宁愿躲起来装鸵鸟。
这些日子,顾修炎见她爱答不理,心里也慌了神,郁闷烦躁,唯恐她对自己生出了不满,又暗暗后悔自己那日的不依不饶,低声下气的给她道歉,她只是偏过头去,什么都不说,她每每这样,顾修炎就恨不得把她拖去暗处,咬她的唇。他一宫之主,何曾这样被人怠慢过。
可柳扶衣在侧,他也不敢做什么,只得每每在暗处目不转睛的盯着她。
“最近的天越发凉了,我带了狐裘出来,你晚上的时候披在身上,免得着凉。”冷了这些日子,乔音音忍不住低声说道。
“你原谅我了吗?”他心中大喜,大力抓过她的手。
“我哪有不理你了,只是你爱胡思乱想,我对少主本就没有别的心思,你偏偏不信,只怕我说的越多,你越生气,只好什么都不说。”她一个瞎子,相貌明丽无俦,说起假话来语意真切,倒是令人十足的相信。
“是我的错。”顾修炎哪还敢发什么脾气,乔音音说什么他都信什么,总之,是他不好就对了,小心翼翼的抱住她,脸颊蹭着她如雪的娇颜,心中一动,在她的嘴角轻啄了下,“以后我无论做错了什么,你打我骂我都行,但不要不理我,若你不肯理我,还不如将我的命拿了去。”
突然间,一块石子从远处的密林中直射向他的脸颊,他抱着乔音音向左倒去,尖锐的石头擦过他的鬓边,不到半分的距离,他深深感受到石子表面上锋利冷寒的气息,几根青丝陡然断裂,悠悠飘下。
顾修炎心中一惊,到底是何人,内力竟如此深厚?
他眯着眼望着远处,一个带着青面獠牙面具的灰袍男子正站在高大的槐树下,冷冷的盯着他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