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重一行人也不避讳,在梅县里走来晃去,昭示自己已经来了。没多久整个梅县上下都得知新县令已经上任,却被关在衙门之外的消息。又见庄重如此年轻,都纷纷叹了一口气。
方莹莹不知庄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出城路上不由问起,庄重道:“既然有王爷做靠山,我也没耐烦把时间花在这些无用的东西上,梅县穷不仅仅因为贪官污吏,需要整治使劲的地方很多。所以我要么不出手,要么就连根拔起。”
方莹莹听此也明白过来,不再深问。虽说庄重名声在外,可毕竟年纪轻轻,从前长处也只是断案,这官场的道道并不明白。方莹莹也是担忧才会多次一问,听了庄重这话就放下心来。
“只是姐姐的绣庄一时半会儿怕是开不成了,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姐姐,我根基未稳,我怕你会因我儿出岔子。”
方莹莹笑道:“真要做生意也没那么快,这里的风土人情和京城大为不同,喜欢的东西也不一样。我总要熟悉了才开始,否则必是亏到底。正好这段时日赖着你,也省得我到时候入不敷出。”
庄重诧异,“姐姐这般话是要与我一同住在衙门。”
方莹莹挑眉,“怎么?不乐意?”
“当然不是,只是我们毕竟不是亲姐弟,这般一来怕是会让你名声受损。不若我帮你在衙门附近租个屋子,总是要避嫌的。”
“逗你玩呢,就算你我都乐意,王爷非把我撕了不可。”方莹莹咯咯的笑了起来。
庄重窘迫,这世的人接受同性恋竟是比前世还放得开。想想也是,上辈子同性恋是不能结婚的,而这里两个男子却是可以成婚,受法律保护,只是不容女性如此而已。
封焕又是早早就守在岔口,看到庄重一行人远远而来,满脸笑意。
一刹那,庄重都怀疑是封焕在作祟,否则为何笑得这般灿烂。
封焕猜得出庄重的打算,只让他放心去做,便没有深问,道是信任他能处理好。两人晚上又是相拥而睡,如今已经习惯,庄重已经不似刚开始那般排斥,甚至有个人陪着睡得更踏实。
未及卯时,封焕起来了。庄重也硬压下困倦从床上爬起来,整个人还晕乎乎的,眼皮都睁不开。大约是正在长身体,因此特别嗜睡,不像从前一接到任务不管是什么时候整个人都会迅速清醒。
“若你起不来晚些再去瞧也不迟。”封焕见他这般低声道。
庄重用手搓了搓脸,一边打哈欠道:“昨天说好的,这么早就起床你平日还能这么精神,都是人差距怎么这么大。”
“瞧你衣服都穿反了,站好莫要动。”封焕将庄重穿错的衣裳都扒开,然后一件件帮他套上去,庄重这下彻底醒了。
“不用,我自个能行。”
“站着别动,本王还是第一次帮人穿衣裳,莫要搞砸了。”封焕又十分自然的拍了一下庄重的屁股,让庄重十分无语却不敢再动弹。
封焕好似得了个什么新鲜玩意一般,饶有兴致的帮庄重摆弄,明明简单的衣裳愣是穿了半响没弄好。
“怎么还没好?要迟到了!”
封焕看时间确实不早,这才罢手,“还是我有本事,你今日比往常帅气不少。”
“多谢了。”
“无妨,下次你帮我穿好了。”
……
这是要扮家家酒玩穿衣游戏吗?
一连三日,庄重都吃了闭门羹。庄重并不着急,每天依然在县里晃荡,也没闲着,趁机将梅县情况查得明白。
直到第四日,县衙的大门终于开了。而庄重这次不像前几日一直便服,而是穿着官服出现。
主簿徐才第一个迎了上来,作揖行礼,“不知大人今日到县里,有失远迎还请大人莫要怪罪。我乃主簿,姓徐名才,见过大人。”
徐才是个瘦小老头儿,一双老鼠眼闪啊闪,十分精明。
张捕头一脸愤愤道:“我们大人四日之前就已经到县衙,可县衙里竟是一直无人!”
徐主簿大惊,“这,这可真是不凑巧,下官不知大人这几日就到,正巧这乡间出了事,所有人手都调出去了,现在何县尉都还未得空,还请大人赎罪。”
庄重一脸诧异,“县里竟有这么多事?衙门都给搬空了?”
“可不是吗,都说穷山恶水多刁民,咱们梅县啊不懂事的小民太多了,所以每次有个什么事不多点人手,这根本压不住啊。不过以后有大人在就不愁了,大人必是会把这些小民训得服服帖帖。”
“哦?还有这样的事。既然如此,就劳烦主簿将这几日衙门所有人去的地方做了什么一一写下来。我这人赏罚分明,竟是连衙门都没空回,必是做了大事,我也得记下来好奖赏一番。”
徐主簿愣了愣,连忙道:“这倒不必了,大家都是领钱办事,应该的应该的。”
“这事可不能含糊,况且我这也是要知道他们到底办没办事,一股脑去那么多人到底是没能耐呢还是如何。需要出派这么多衙役,只怕那不是刁民而是反贼!我必须要查清楚。这些日子我游走乡间,大致什么情况我也都了解,我虽年幼无甚特长,就个记性不错。你只要说道,我就知道到底是谁了。”
庄重笑得温和,徐主簿却不知为何觉得头顶发麻。
“这……”
庄重挑眉,“怎么,莫非主簿也不清楚?”
“这是新上任的县令大人?在下何兴,有失远迎还请莫要怪罪。”
一彪形大汉走来打断二人谈话,言语之间并没有恭敬之意。
徐主簿连忙给二人互相介绍。
庄重只微微点了点头,把同样的问题丢给何县尉。
何县尉道:“都记我脑子里呢,大人想要赏赐直接给我我往下分就是了。”
“那就请何县尉把脑子里的东西倒出来吧,我这人就喜欢亲自给别人颁奖。”
“这么麻烦作甚!从前县令都没有这么啰嗦的。”何县尉十分不耐烦。
庄重也不生气,笑道:“所以他们被调走了,本县令被调来了。何县尉这般不干脆,莫不是有何隐情?是不是何县尉也压制不住这些衙役,所以也一无所知又怕在本县令面前丢了面子,才故意如此含糊。何县尉莫用怕,有本县令为你做主,委屈不了你的。”
何县尉嘴角抽抽,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