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皇帝亲自策马立在前线,督促所有士兵运来木材、土筐和工具,正对着西堡寨的面,开始掘壕垒土起来,双方的长炮每隔段时间就轰轰轰地互相对射番,炮弹如流星般你来我往,这时候罗马的士兵们都蹲伏在掘好的胸墙后静静休息,一旦炮击声沉寂下来,他们就呼啦啦走出来,继续没命地开始干着。
此外宋军的夜袭在高文“画营自守”的策略下,效果也大打折扣:一旦宋军开始猛攻某处营地,就会遭到激烈的火铳射击,而在夜战里稳住阵脚的罗马旅团,肉搏战里宋军拿他们也没办法,其中郭成指挥的对第四炮垒的袭击战便折戟沉沙——四十多具宋军的遗体铺在营地外的环壕处,都没来得及被同袍拖走,他们几乎都是被火铳和香水瓶轻炮击中身亡的。
“很好,就这么打下去。”
皇帝对目前的战斗进展很是满意。
但是现在许多帝国的将军和官员,都对这场战争感到精疲力尽,君士坦丁堡、塔尔苏斯不管是宫廷还是帝国政府都不断有书信送来,抱怨这场战争的耗资实在骇人,如果皇帝再这样打下去,“会让帝国的财富像破裂血管里的血那样彻底流干的”,很多“有识之士”请求陛下可以和宋的大公平王和议,让对方能体面退回奥克苏斯河东岸,这样可让帝国从容自这场战争里脱身。
此外还有消息显示,西西里的诺曼王国、托斯卡纳、威尼斯还有克里特又开始组织联军,准备进攻“意大利伽城市联盟”,甚至入侵帝国的疆土。
现在全帝国留守的人,只有三个人还支持他继续作战下去,安娜、马格伦迪乌斯和安德奥达特,包括最忠诚的乔瓦尼、莱特都在倡议书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。
“都是鼠目寸光之辈!”皇帝十分生气,严禁任何人,不管是将军还是普通士兵,亦或是御营仆役和内宫侍卫,在他面前提出退兵和谈的想法,皇帝叉起腰站在营帐内,拧着眉毛,“他们只能看到这场战争暂时的消耗,却不能看到朕若是于此战胜出,罗马帝国将在波斯、印度及未来的埃及、阿比西尼亚获得多大的利益,这种利益是百年甚至三百年、五百年,都不会褪色的!”
“还有,克鲁斯塔罗斯.郭和梅洛的别路军到底什么时能抵达,横击宋军的堡寨群?朕已失去了耐性,朕当初到底受了什么魔鬼的蛊惑,会把希望寄托在郭这个家伙的身上。”
“我理解你,所以说现在可以用膳了吗?你得注意休息和进食。”坐在桌子前整治膳食的卡贝阿米娅,抬起双眼抱怨,就像哄个孩子般。
但高文怒气犹未消除,这时司门官木扎非阿丁突然走入进来,报告皇帝陛下,“耶律大石派遣密使来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