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监视奥地利女伯爵母女的房间,白日去侍奉她们,入夜在暗室里监察,把所有记录在案。”御墨官的这个命令,惊得温诺姆娜的笔尖硬是没落在纸上,在空中撬啊撬的......
深夜来临,但是兴奋而又不甘的阿德莱德,在和母亲返回房间后依旧不肯就寝,而是在烛火下缠着母亲问东问西,话题总是不由自主地往大主保人或兰伯特身上引,好像她马上就要自这两位里选出个来当自己的丈夫似的。
伊达女伯爵又疲倦又恼火,她对女儿喊着,自己开始后悔带着你这样还不经人事的傻姑娘出来——你说的二位都是经过正式婚礼的男子,你要是再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,会让我们在这宫廷里很难堪的,甚至会有危险。
“你先前还是个规矩虔诚的女孩,但自从去了非拉多菲亚姆城后,怎么会变成这样!”女伯爵观验了下外面,在确认无人监听的情况下,狠狠地低声埋怨着。
阿德莱德也被训斥了,但她不服气,双眼饱含着泪水,趴在妆台上对着镜子很久才睡去。
然而奥地利的公主不知道的是,在妆台和烛台间一个灯下黑的角落里,有个不易察觉的被帷幕遮挡起来的洞穴,隔着道墙,在那边有个眼睛在仔细地转动着——那是温若明娜的眼睛。
她就在这房间那边的一所地下密室里,对外有个阶梯和厨房相连,提着灯笼走下去,再穿过道阴暗不见天日的包砖甬道,尽头是个点着蜡烛带着通风孔的小密室,有个桌子,有个凳子,还有书写工具和纸张,还有小小的文书橱柜靠在角落里。
当初安娜热情邀请伯爵母女入住这个“宽敞、僻静,靠着花园”的贵宾客房,其实也就是将母女置于了监听的范围内。
这也是温若明娜这位新陪睡官的第三个职责,她要管理安娜的衣橱,要负责安娜的内室起居餐饮,最后她还要充当不可见人的“秘密耳目”,就像阿兰尼亚草原上挖穴的老鼠那样。
但她不能懈怠:因为这种事总得有人去做,自己也凯撒看中也正是因为如此,难道除去她无人能胜任衣橱和厨房了吗?不过这种密室窃听,安娜绝不会找阿格妮丝、赫托米娅这样的来做的,也不会找任何位雇佣来的普通使女,那只能找到自己。
谁叫自己是个阿迪盖奴隶,在这宫廷里是“安全”的,因为没任何外在的关系。
完成这件事的赏格,是四百枚番红花铜币和一件漂亮的属于自己的衣服,条件已非常宽大丰厚了。
于是温若明娜在灯火下,沙沙地奋笔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