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目中带着警告,一字一顿道:“阿圆,有的事你知道的愈少愈好,最好什么也不知道。这都是为了你好,可要记清。”
七公主撒谎有她自己难以外道的苦衷,这回的事说大事关皇家威严,说小是一家几口人私底下的恩怨纠葛,很难分出黑白正邪。
裕安帝和夏皇后临回宫时只带走七公主,留下大病初愈的裕王晒在一旁,恰恰说明天子心里也有一笔帐,只不过无法清算。太子也被牵连到,在雪中跪了好几日,受尽夏皇后的指责和质疑。
忆君往他怀中偎得更深,紧紧搂着他的脖子,鼻子一酸,有点想落泪。她想要平安无忧的生活,不想被人成天算计来算计去。
“平安奴,我想要个女儿,像小珍娘一样生得可爱。等她学会走路,我们带着她上青峰岭,在那里住下,你带她去捉松鼠,我领着她去抓湖里的鱼。你说好不好?”
不知她这样说,尚坤能不能听明白。抱着她的胳膊又收紧一下,头顶上的声音带着虚浮,轻轻应好。
他还在躲着,忆君抬着头盯着尚坤看,逼问他,“你明明很喜欢小珍娘,也爱逗太子的儿子玩。我一说起生孩子,话里全是不高兴,却是为何?”
尚坤目光向旁边微闪一下,嘴里找托辞,“孩子的事咱们不急,横竖你还小,身子又弱,再等几年也无妨。再说阿嫂一直没动静,我答应过的事,不好失信于人。”
忆君生气,挣扎着跳下地,声声逼问,“你在怕什么?怕我身子弱根本生不了孩子,还是怕别的。”
她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心知肚明,隐隐感觉到可能难以生儿育女。
两个人成天在一起,谈情说爱,爱得深烈时男欢女爱水到渠成,一切都是很平常的事。若不然怎么老见新闻报道小初中生们偷尝禁果,闹得小女孩怀孕堕胎的例子比比皆是。
并不是她逼着尚坤非要做点什么,而是他不能一直这么躲下去。
多半年的时间,他的点滴变化全落在忆君眼中,晓得尚坤心底有严重的心结,很难用正常男人的标准去要求他。
他想要一种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也行,前提必须发自内心的正常状态下。
“平安奴,把你的心事说给我听,好不好?”忆君几乎在乞求。
许是她真挚的情感打动了尚坤,他深不见底的双眸慢慢透出光泽,艰难点一下头,“等回家了我会全盘道出,阿圆……”
他语气中带着言明的艰涩,眉间一抹几乎不可见的朱砂印变成一条线,静静坐在那里却能看出他的挣扎。
“不管你做了什么?不管你杀了何人,只要不是我阿娘和阿兄,我都能想得通。”
忆君做好最坏的打算,其实她都不是很确定是否能正确面对他的过往,总归要试一下。
阴差阳错,她来到他的身边,一点点看着自己沦陷在一个名为尚坤的泥潭中,像是被收在魔瓶中,整个人带灵魂困住在他的情意中。
她都爱得毫无保留,为何他还要躲躲闪闪,将自己藏在更深处不敢见人。
尚坤盯着目光灼灼的阿圆,她似火燃烧,一股脑想吞没他。他却有一丝惧意,不想欺瞒她,却怕她知道真像后,不再拿这种烈烈的目光来看自己,甚至远离他。
“我想知道,你是怎么猜出七公主有险?”
“依她的性子,即使醉了,也根本不可能放下身段来找你我,何况是派一个老宫人来传话。你见那家的女郎把贴心的话儿对着一个年老的侍婢讲,她们更喜欢同龄的小侍女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