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琥珀,你跟春绯的关系处得怎么样了?有没有从她那里探到更多的关于赵姨娘的消息?”
琥珀说:“关系倒处的还不错。但是,春绯那丫头嘴巴紧,套不出什么话来。奴婢每次去找春绯的时候,留意到,春绯总是做那几道菜给赵姨娘吃。奴婢没用,只大致知道了赵姨娘的口味。其他的,没有什么进展。”
“口味?不错啊!琥珀,你已经很厉害了,知道口味好啊。”颜倾神秘笑笑,“有一天这个口味会帮我们大忙的。”
“哦,对了,姑娘,奴婢有件事想告诉姑娘。”琥珀四下看看,凑到颜倾耳边一阵低语。颜倾一惊:“你也看到过?”
琥珀笃定地点头。
颜倾自信地笑道:“也许,我们今晚会有场好戏看了!”
——
小剧场
颜倾:“阿花!放开那个美人让我来!”
阿花白眼一翻:“你倒是来啊!你啥时候过来嘛!”
颜倾:“你等着!!!”
不速客
约摸戌时,天色才黯。若不点灯,屋内伸手难见五指,但屋外有淡淡的月光,一天清辉隐隐约约地勾勒出了庭中草木的影子。
赵氏喜闻桂香,庭前植了几株桂花,如今已经生的非常茂密,华盖覆了一片。颜倾和琥珀就隐蔽在那几株桂树下的草丛里,敛气屏声,目不转睛地盯着亮着烛光的赵氏寝居。草丛里的蟋蟀在眼前跳来跳去,唧唧的鸣声不绝于耳。
琥珀实在耐不住,悄悄询问颜倾:“姑娘,我们都在这里潜了快半个时辰了,到底要干什么呀?”
“嘘——”颜倾把食指放在唇边,脑袋往赵氏寝居的方向偏了偏。琥珀不解,转过脖子去看,吓了一大跳,差点尖叫出来,被颜倾及时捂住了嘴巴。
也不知是从何处冒出的人影,那人勾着腰,拿衣袖半掩着面。左顾右盼,移动极为迅速,看上去鬼鬼祟祟的,月光只照出他一身黑衣和比较高大的男人身形。
琥珀以为是家里入了窃贼,瑟瑟发抖地望着捂住她嘴巴的颜倾,一双手把颜倾的胳膊抓得紧紧的。
那男人见四下没有动静,站在赵氏的门前敲门,动作很轻,还是发出了剥剥的响声。那人又警惕地回头四下瞭望。这时,赵氏把门开了,探出头来,随着那男人一同瞭望,确定无动静后,拉着那男人进了屋。屋里很快就起了窸窸窣窣的动静,不一会儿,里面的一支支烛火渐次熄灭,只留下一只黯淡地闪烁。
颜倾松开手,示意琥珀跟她一起过去。琥珀慢慢镇定下来,她隐隐约约地猜到了什么,跟着颜倾慢慢挪去门外。
当透过窗纱去看屋里的情景时,琥珀的脸“唰”的一下子就红了,床头只余一豆黯淡的灯火,屋里地上到处散落着里里外外的衣物,赵氏正跟那男子赤条条地抱在一起,滚去了床帏里颠鸾倒凤。里面的动静声不小,持续地回荡着赵氏的娇嗔,香汗淋漓的两人还不忘低低地讲着肉麻的情话。
琥珀羞怯地去看颜倾,恰看到她正翘着脖子观看得津津有味。琥珀忙羞臊地伸手过去捂她的眼睛,颜倾使劲地掰着她的手,可琥珀就是不肯松手。
颜倾用力大了点,琥珀的手被掰开的时候撞上了门,发出了一声砰响。里面浪潮正高的两人被惊动,也顾不上兴头正高的欢爱了,急忙分开来张皇失措地下床拾衣。
来不及多想,颜倾一口气拉着琥珀跑出了赵氏的庭院,回了屋里,气喘吁吁地责问琥珀:“你刚才捂住我的眼睛做什么?”
琥珀的脸红扑扑的,垂头低声道:“姑娘,你还是个闺中女儿,不宜看这等淫|秽之景。”
颜倾长舒一口气:“我刚刚是想看清那个男人的脸呢!唉,这下好了,打草惊蛇了。”
琥珀十分自责:“都怪我。”完了又愤愤道:“也不知是哪个狂妄无耻的宵小!竟敢干出这等钻穴偷情的勾当!”
颜倾长叹一声,陷入了沉思。琥珀又道:“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啊?姑娘,既然你都知道赵姨娘今晚会与人私通,为何不早将此事告知给大姑娘呢?那样也好早早地找些下人守株待兔,等那奸人一来,立即上前捉了,等老爷回来交给老爷处置。”
“你以为我是神仙啊?”颜倾道:“其实我也不太确定那人今晚会不会出现。如果贸然告知了姐姐,找了一大帮人来,那男人今晚又不过来,要是再被赵氏发现了,免不了以此大做文章,等我阿爹回来,她铁定会在他跟前哭诉一通,不断找我们姐妹的茬儿。再则,那男人今晚就算过来了,这么多人也什么都见不着。”
“为什么呀?”
“你以为那与赵姨娘私通的男人是傻子!你刚才也瞧见了,他来的时候可警惕了,若是一下子在四处潜伏这么多人,会被他发现的,且那男人看上去身材魁梧,身手敏捷,人多也添乱,恐怕擒拿不住。”颜倾走向窗边,指着被一排花架子隔开的小书房道:“他就从隔壁那小书房边上的矮墙隐蔽而来,晚上跟赵氏云雨一番,再从那里隐蔽而出。”
“姑娘,你怎么知道的?”
“某天夜半,我出门见过一次人影,我还以为是家里入了窃贼,但第二日也没听到家里少了什么东西,我便没把那事放在心上了,直到你今天跟我说,你晚上也见过人影,那就很蹊跷了,不偷东西潜进来做什么?那就是偷人喽!”
“原来是这样啊。可是,姑娘,你原本的打算是什么?为什么要带着我过去看啊?若是我们刚才没惊动那二人,接下去,你打算做什么呀?”
颜倾说:“我刚才和你过去先确认一下那男人是不是在与赵姨娘私通,若是的话,我就让你去叫姐姐过来亲眼瞧瞧,不要当场揭穿了,回房立刻修书给阿爹,说家里出了急事,让他尽快赶回来。二人绝对不会料到阿爹会这么早就回来,那男人接下来的几天里十有八|九还会过来的,阿爹回来的时候,赵氏一定会很错愕,千方百计给那男人通风报信,叫他晚上别过来了。我们就把消息截下来作为证据,等那男人再次过来……其实,我是想让阿爹亲自撞见。”
“哦。这样最好了!”琥珀喜悦地说,又皱眉,“可是,你怎么确定那男人还会再过来呢?”
颜倾笑笑:“阿爹就快回来了,在他回来之后,那钻穴徒可没这么大的胆子再敢钻穴偷情了!现在,两人可不要趁着这几天极尽男欢女爱?我刚才听见那男人的话了,他可是想念赵姨娘想念得紧呢!”
不知为何,琥珀总觉得,能把这种难以启齿的话说的这么坦然的,真不像是她家十一岁的二姑娘,倒像是赵姨娘那种年纪的妇人能脱口而出的了。琥珀难以置信地抬眸去看颜倾,刚好与她目光相接。
颜倾问琥珀:“你看着我做什么?”
“姑娘……”琥珀吞吞吐吐地说,“你,你刚才看赵姨娘与那……不会,脸红吗?”
“哦,会。”颜倾敷衍着,躺上床去:“睡觉睡觉,二更都快过了!”躺在床上,颜倾哪里还睡得着,翻来覆去地思索:想不到赵氏这么早就开始与人私通了。刚才闹出动静,让他们察觉了,日后要找证据恐怕难了。
翌日一大早,颜倾和琥珀就被青鲤叫去了房里。青鲤质问颜倾:“你昨天跟琥珀两个跑去赵姨娘的院子里干嘛?”
琥珀想说话,被颜倾拦住了,颜倾撒谎道:“我们没有过去啊。”
青鲤生气了,去帷幕后抽出悬挂的鞭子一鞭子抽打在琥珀身上:“主子不懂事,你也跟着不懂事,陪主子胡闹是不是!”
琥珀身子一抖,强咬着唇,眼里泪花直转。
“姐姐住手!”颜倾有些生气了,上前夺下鞭子道:“姐姐要责骂,至少把话说清楚,你什么时候看见我跟琥珀过去了?还是赵姨娘跟你说的?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在胡闹?”
青鲤瞪完琥珀,又瞪着颜倾:“昨晚,我起来如厕,亲眼看见的,亥时,你们两个不在自己房里睡觉,一溜烟地从赵姨娘的庭院里跑出来,鬼鬼祟祟的,在干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