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谦摇了摇头,他虽然喜爱芸娘,可到底男子心中想的和女子不一样。
“我瞧着灵珠是个念书的好苗子,她也喜欢”,盛谦道,“囡囡如今年纪也不大。说亲也早,整日在盛府里拘着也怕她无聊。京城里的学院多,有专收女子的女院,还有宋阁老执教的君兰学院。”
君兰,顾名思义,君子如兰。
“就去女院?”,芸娘也没指望两个女儿读出什么花样,毕竟在她眼里,女子最后的归宿还是要嫁人。
可盛谦从小把盛明珠当宝贝一样疼,后来又觉得对不起灵珠,更是宠到了心坎上。从不觉得她们比男孩差什么,“送去君兰书院妥帖些。女院那里女四书五经,整日里教些以夫为天,学也学不出个什么”,又想起当日灵珠说的话,笑了笑,“灵珠爱读书,我还指望着咱们盛家出个女状元。”
大魏自开国以来,虽没有出过女状元。可是大魏的国书却和大周不同,明令女子可以入学可以入仕。
“哪有女儿家家的考什么状元?”芸娘推了推他,“原本灵珠还不念叨呢,被你送那支金笔带拐了性子,要是去了那宋阁老执教的书院,家里再出个女呆子,妾身可不依。”
盛谦便将她揽入怀里,“你生的女儿,哪有呆的?”又哄她道,“其实那书院也好。毕竟以后适婚嫁的男儿日后也莫过在里面挑。明珠那样的性子,吃不得一点苦,与其日后盲婚哑嫁,不如让她挑个自己喜欢的。”
芸娘心里意动,嘴却还硬,“哪由她的,婚事向来还不是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。”
盛谦知道她同意了,也没继续说。君兰学院盛暑时开学,如今快十月份,要想再进去还得找些门路。宋老太太虽和宋家有些关系——可盛谦心里清楚,他亲娘不乐意帮他这个忙。
“我最近一直忙着别的事情,你在府中如何?日子还好吗?有没有人为难你和女儿。”盛谦问道。
芸娘笑了笑,“谁闲着为难我。这几日囡囡也乖,带着灵珠读书认字儿呢。”又似想起什么的问道,“书院是要去的,可我寻思着还是得找个西席老师。囡囡性子本来就懒,琴棋书画六窍只通了一窍,我看着京城这些小姐们比并州那些还要活跃,时不时的便聚会,又是扫雪煮茶,又是歌舞会友,总不能让她落了下乘。”
“她房里那古筝早落了灰,你还想着让她学那东西?”盛谦倒是有心想将长女培育成才,可她就是只知道吃喝玩乐,“囡囡一个女孩子,过的畅意就行了,没必要比来比去的。”
芸娘瞪了他一眼,实在没办法,盛谦便举起手,“好好好,那我去找她说可以吧。”一旁伺候的黄妈妈,从底下给他拾起靴套在脚上。
等人出去了,“我瞧着你什么就在心里头吞着”,黄妈妈看了眼芸娘,“这府里头下人嘴上没个把门的,又踩低拜高的。你倒也跟老爷说上一说——”
芸娘脸色也不好看,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。盛谦不在时,厨房里送来的饭菜都是些冷饭素菜,月银阮氏说给,如今快一个月也没见一两银子,还有明珠和灵珠两个日常吃的补品,叫了厨房也没人理。
诸如此类,若不是黄妈妈和金枝勤快,她们这小院好似都没个下人使。
“这怎么说,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,我要是说了,老爷去给咱们院子出头,闹到老太君那也没什么理,说不准连老爷都得挨一顿数落。”到底这盛家不是她们自己个儿家,而且芸娘也看出来了。
她那婆婆不喜欢自己,连带着明珠两个也没多大感情。
要不然呢,都是亲生的孙女,落地到现在也没说接回京看看。
“先忍着罢”,芸娘道,“等老爷述职了,说不准就分出去住了。”
黄妈妈摇头,一边往外走,“你就盼着吧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