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,四阿哥才端着脸,似有满意,“福晋叫人做了佛龛,不拘好坏,只让这等恶妇识人知礼。”
四福晋眉目有些仁慈,很是担忧,“只是李格格如今正发动,前还有二格格,若是安格格……”
四福晋点到即止,四阿哥恍然大悟,这才反应过来,“既是如此,就由福晋做主就好。”
禾青只见四福晋满意的应下,四阿哥更是眉宇透着一股难言的轻愁,又有些鬼怪的欢喜,似乎是眼花了般,眨眼又不见了。
李氏的消息,一时半会儿是等不到的。四福晋叫人带着乌雅氏去府里的后院子独住,禾青起身行礼等四阿哥离去,这才见到江嬷嬷,慰问宋氏两句。
江嬷嬷与之前一般,出门迎接禾青时神情自若,倒让禾青有点闹不清,低语问了一声,“太医怎么说?”
禾青脸色淡淡的,江嬷嬷一眼却能看出其中小心,还有那细微不自在的抿唇。江嬷嬷见此欣慰,点了头,“孩子来的不是时候,与宋格格情分终究太浅。”
江嬷嬷脸上总带着一种寡淡的味道,修刮着异常秀气细长的眉毛,让人觉得此人有些刻薄冷情。其实,这个反应,也当真如此。
禾青心里更是拿不出热情来,说不准这江嬷嬷什么身份,似乎与她有些亲近,禾青谨慎着没有多问,面容惨戚戚的。
宋氏是醒着的,见着禾青进来,泪珠子恍若摸不透的老天爷,说落就落。晶莹透亮的挂满在脸上,禾青快步过去,宋氏的脸也糊开,一塌糊涂。便是心里多难受,宋氏却是觉得默默无声,悄然安静的看的人心里越发难受。
禾青没见过这样的宋氏,想着之前乌雅氏不好,宋氏还心善的不愿深究还难受一场。转眼自己又遭此劫难,宋氏哽咽着说不出话来。
身子弯着,禾青看着是那般单薄娇弱,抱住宋氏锤了两下,“好姐姐快别哭了,再闹着,可不是要难受死我了。”
宋氏身子没得抽了一下,顿了顿,拽着禾青的衣袖。两只最为动人的眼,朦胧可怜的黯淡无光,呈出最为无能又真实的自己。
禾青回手拉着宋氏,“姐姐要说什么,要哭什么,我都在这里。你只管吐了那些不欢喜的,你这身子哭起来,总是挨不住的。”
说罢,禾青又抹开脸上的泪水。
宋氏稳着身子,半响不动弹。好一会儿,宋氏这才扯了扯下唇,无力的咬了一角,好一副真诚实在的直瞪着禾青,犹如吴侬软语的娇嗔撒娇,“我不哭,我只是怨。”
三儿看不过眼,退了几步,低着头妄图止住鼻尖的酸意。
禾青弯着眉眼,仿佛感受不到手下的暗痛的笑。勾着笑意,意图安抚着眼前这个面容美好,内心已然沉入深海又让人心疼的女人。
真是造化弄人。
走的时候,禾青有意留了江嬷嬷照顾宋氏。璎珞抹了泪,出门很是诚心正意的表达了禾青对宋氏关怀的感恩之情。恳恳切切的,禾青免不得看多一眼,很是感叹,“姐姐性子敏感纤细,多少人都想不得她周全体面。如今难免更要存上一些心事,若是有些怪处,拿不住注意了你来妙鹤堂寻我就好。”
璎珞受了禾青的好意,这丫头竟是和宋氏很不一样,落落大方很有主见,“承得武格格美意。”
三儿看着璎珞看似受礼,又处处客套,有些看不过眼。秋冬却是拉了三儿一下,又收回了手,摸着空空的腰带,上前,“主子,奴才的香包不见了。”
“你又怎么得了个香包?装了什么?”禾青面带薄怒,引得秋冬缩着身子总往后退,连忙解释,“是,是春夏给奴才缝的香包,奴才看着喜欢的紧,装了些主子赏赐的吃食。”
三儿噗嗤一笑,禾青无奈的看着自家奴才丢脸,却也无法遮掩。春夏皱眉,“主子,可是让奴才去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