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景似乎是感觉到什么,向后转过身,却什么都没看见,又继续向前走,进了电梯里。
有时候,一转身就是错过了。
而错过了就是一辈子。
呵,当年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的人怎么如今站在眼前都看不见了,是天太黑了吗?还是衣服太暗了。
她抬头,路灯如昼;她低头,衣服如雪。
这下连苦笑都没有力气,她往前走了几步,看见他的房子灯亮了。
本来现在应该在做烛光晚餐的。
“林景。”
她今年20岁,也认识了林景20年。
20年,她放不下。
这么多年的点点滴滴,如今她所有的回忆,每一帧、每一秒、每一个片段都和他丝丝缠绕,难舍难分。
林景不是她的命,是她的骨头和血液。
如果林景离开她了,她可能真的会经历抽筋剥骨的痛,然后只剩奄奄一息的苟延残喘。
林景,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吧。
淡淡的语调,在空气里瞬息便消散的不见踪影。
晚上8点钟的纽约,零下十度的夜晚,天空飘着大雪,很应景。
手机响了,屏幕上闪烁的名字紧紧揪着她心脏,她真想接。
但是,她不能,她害怕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质问、想要撒娇、想让他下来抱抱她……
毕竟,过几天是她的生日,她这次是打算来献身的。
呵,这样的自己,没有一点胜算能够抵挡住电话那头的声音,那是她的毒|药亦是解药。
她没有一点胜算。
李尔落站着,就那么站着,一动不动,只是抬头用通红充血的眼睛看着他住的地方。
暖黄的灯光透过冰冷的玻璃,再穿过肃杀的空气,到达她面前已经结成了冰凌,刀刀刺骨,阵阵锥心。
她的心随着夜的寒冷更加冷却,支离破碎的心随着夜的加深更加破碎。
龙虾
我从伦敦飞过来不是要看你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。
我,只是想亲口说一声圣诞快乐……
很难吗?
所有的不甘都化为站着的执着,所有的希望也都随着黑夜沦陷。
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。
她看了看时间,早晨六点,时针已经不紧不慢的快要转一圈了。
她在楼下站了一夜。
身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,很轻,但是此刻她却感觉要把自己压倒了。
白色的羽绒服和雪景融为一体,眼睫毛也挂着冰霜,四肢僵硬动弹不了,她感觉不到冷,也感觉不到饿,她什么都感觉不到。
她只知道,那个女人一夜都没有出来。
这一瞬间,她的意识轰然崩塌,她多年的爱情此刻化作高山上的雪崩,化作汹涌的海面,重重的向她砸下,毫不留情的把她淹没。
身体不受控制的倒向地面,在黑暗淹没她之前,她只觉得空气都变得吝啬。
我不能呼吸了,我要死了。
第2章
早上言秉初从舅舅家出来,重重的呼出一口气。
昨天下了飞机刚把行李放到家,他就被舅妈的电话催过来了,晚上还特意给他收拾了房间。
他开着车在公寓楼缓缓行驶,看车痕,雪有点深。
白茫茫的一片,突然一抹红色进入视线,围巾吗?
本来就不长的距离,开车就更短了。
越来越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