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4节(2 / 2)

“时计?”

纪陶蹙眉琢磨:“有的词我也只能靠半蒙,或许还有别的意思……”

“他怎么回去的?”

“这里书写得有些简单:说那个孩子转动麒麟门上的时计,沿水源抵达山谷,于山谷中骑马顺溪水……逆流而归。”

“麒麟门?在哪儿?”唐糖百思不得其解,划了下最后那一串字:“这一串圆弧状歪歪斜斜的飞鸟字,可是这个故事的结尾?说的是什么?”

纪陶摇头:“不是,结尾只说他回到了家。最末这一串字看着同那个故事又无甚关联,我并不认得,而且连一个字都未曾见过。”

事情一时陷入僵局,唐糖冥思苦想而不得,开始再一次仔细环视这间屋子的每一处角落,喃喃道:“祖先留下这么一个故事,一定想要暗示些什么的,或许是离开这里的什么蹊径,或者……是回到昆仑的指引。纪陶,这间屋子里一定有什么名堂我们没能发现……”

秦骁虎建议:“那个真席勐被三爷缚成那个样子,总不可能一直没有动静,那赵途玖补了精神也要醒转。不如糖糖先藏在此处,我与三爷出去一趟看看情形。反正这个地方旁人闯不进来。”

纪陶却以为不可,这个洞就在北花园之下,如若秃鹫得不到欲毁,还是有法子的,那个时候他在别处,糖糖何来半点逃生之机?

唐糖觉得丢人,扭捏了一下:“我也不是呆子,会顾好自己的。”

纪陶拧她一下鼻子:“才怪。从这一刻起就一直跟着我,不许再独自东奔西跑。”

“其实各自行动会比较方便。”

纪陶有些难过:“你同我在一起,关键时刻二哥才会顾念着你,不然我怕……”

唐糖忙着环视屋子,听他这么说,才扯了扯他的白胡子:“三爷就是个操心的命,我遵命就是。”

秦骁虎转过身,悄悄红了一回眼:我师父和包子……真是感天动地啊。

纪陶正欲携了糖糖一同出了洞再作计较,却见她的目光就定在了方才两度打开的石门之上。

“纪陶你跟我来,玄机只怕就在门上。”她近了门,方将手指头攀上石门上的暗纹,门后捶打之声忽起,有人在唤:“道长可在?茯苓子道长?”

唐糖手心出汗,抬眼望身旁的纪陶,同他以口型相询:“是彭博士?”

纪陶顿首,一把捏住唐糖的手,听见外面又道:“陛下醒来,用道长的金茶油刚上了一层妆,尚未施粉,面上便密密起了一层疹子,瘙痒难抑,生怕破皮却不敢挠,开锅仪式即将开始,道长还请快快前往,为陛下诊治一番。”

唐糖暗道糟糕,凑去耳语:“你故意的?”

纪陶摇头。

“那老儿不会是不能食鱼罢?”

“许是因为丹药?这个不在预料。”

也许老儿体质不同常人,面上敷了鱼膘,肌肤起了不好的反应……唐糖宽慰道:“应该是好事。”

外头彭博士砸得急了:“道长再不应声老朽可要炸门了!”

仿佛还有赵思危的声音:“彭博士这是做什么?砸坏了门你就能拯救父皇的脸?老头子分明嘱咐加派人手去城东守着,你却在这儿做这些无用功。”

彭博士有些奇怪:“殿下何来此问?老朽方才分明已然派了人往东去,您是知道的啊。”

“你随我出去,城东之事有些棘手。”

彭老儿不理:“城东去了人就会好的,殿下请看,此处的封泥尽毁,老朽知道这狐狸脸与昆仑族的联系千丝万缕,此间定有蹊跷!”

“封泥尽毁?你怎知道此处本有封泥?本王看这里黑漆漆乱糟糟,说不定本来就是这个样子。”

“呃……也许罢。不过道长说是在北花园作法来着,然而现下院中却露出这么一个坑来,老道却不见了,他去了何处?旧昆仑城本就是座灵谷,那老妖道神通得很,说不定在此发现了什么仙途亦未可知。老臣须得找出他来,若是偷偷寻着了仙途,那老儿必定打算抛下陛下,独行去也。这是赵氏的灵土,平白便宜了人家,这如何使得?”

“与老头子今夜之事相比,脸上那点屁事孰轻孰重?反正老头子也是要往脸上敷粉的,鬼才能看得出来。若那老妖怪根本就是跌进谷里跌死了呢?我早看他不顺眼,不寻也罢。”

唐糖气得捏拳头,这也咒得忒狠了。

纪陶却只是轻声坏笑:“他嫉妒我。”

外头的彭老儿还在犹豫:“呃,这……”

“你不出来,本王便将这老东西封在这里,任我父皇赏你十碗麒麟血,你也休想喝着一滴了。”

“是是是。”

齐王殿下在彭老儿绝无半分尊老之念,魔头气质尽显。三两句话将个彭老儿吓得颤颤巍巍,外头许久再无声息。

纪伯恩说的总闸在城东,赵思危话语中反复提到城东,又说事情棘手,想必他在城东是遇了难题了。

唐糖现在必须先离开这里,才能帮到齐王。然而彭老儿下得此洞,说明秃鹫的人已然接手了这个洞口,现在除却石门,还有别的什么法子可以出去?

唐糖又将屋子打量半天,指着那道画壁问纪陶:“如果此后有路,方向……是不是往西?”

纪陶很惊讶:“你是说画壁之后?”随即点头,“当是往西去的。”

唐糖点头,随后重新关注那扇石门,她试图用手指甲去划弄石门上的雕纹,里头也不知嵌了不知什么硬物,将她的指甲都割裂了,纪陶气得嗤一声,直直从她发后去寻他熟悉的小细钗。

唐糖用手一挡:“别用工具,仔细伤了它。”

纪陶不忿:“自己都伤成这样了。”

“我那是划得急了,缝里头嵌的全是黑石蜡,略硬,再小心一点就是了。”

唐糖继续用指甲延着石壁的刻痕划弄,那些同石门的颜色几乎混在一处不可辨的正是黑石蜡,纪陶从那些雕花的纹路慢慢看出些门道来:怎么会像个刻着麒麟暗纹的罗盘!

“那个词我猜不透,方才说是时计,又觉得并不确切……难道不是时计,竟是罗盘?”

唐糖眼睛亮了:“当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