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糖糖恨不能将脑袋埋到地下去:“屋里闷热,我便跑来池边睡着了。什么都不知道……”
三哥哥看她神清气稳,十分为自己的施救及时而得意:“我就说嘛,小家伙水性一定好,睡着了跌落下去竟也没喝到多少水。”
她愈想愈委屈,分明是你光天化日不穿衣裳,我不过是为了替你保守秘密……嘴角一瘪一瘪,眼看都要哭了。
三哥哥还装模作样拍哄她:“又不怪你,以后不要在池边睡觉了知道么?”
小糖糖哇一声大哭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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纪陶假作生气,憋笑道:“要非今天说漏了嘴,打算几时才认?”
唐糖骂:“还是大府的少爷呢,那样子泡在里头,丢人的也该是你罢。”
“我也是没有规矩野孩子。”
他这么说,唐糖倒想起来,他们哥俩八岁的时候,纪二哥遭人绑过一回票,险些撕票。赎回来之后,纪鹤龄说学什么规矩念什么书全在其次,学会保命才最要紧,将纪二送去了四清山,将纪陶送去了圆觉寺。纪陶在山上跟着老方丈习武整两年,见天吃素……为了改善伙食,只好漫山抓野物来偷偷烤了吃。
他俩初见那会儿,他刚从圆觉寺回来一年,野性依旧。
“不稀罕同你一样。”
“那时候府上又没来过小丫头,我一夏天都这个样子。自打糖糖来了,我可一直都很规矩。”
“切,看都看了……”
纪陶笑:“就是,看都看了还卖乖。”
唐糖撇开脑袋去:“稀罕!献宝么,什么了不得的……”
“怎么你嫌弃?”
唐糖哼道:“乏善可陈。”
“糖糖,我那个时候年纪还小……”
唐糖面上更红:“还会不会说人话了?”
纪陶撇唇笑:“你紧张什么?不是要去看刀刀?快去快回。”
“哦。”
唐糖行了几步,纪陶唤住她又问:“那个孙飞虎,你也看过的么?”
唐糖鄙夷道:“什么孙飞虎,人家叫秦骁虎。”
纪陶嘴硬:“没什么不同。你看过?”
“你道谁都同你似的毫无廉耻之心?”
“那我就放心了。”
“放个鬼。”
世上怎么有这种人,受了那么重的伤,心思全在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上。
唐糖啐他一口,一边忍气一边忍笑,转身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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纪刀刀很喜欢他的新师傅,一早便起了身,拉着唐糖去同人家一道共进早餐。
唐糖与那蒋师父初得一面,总算放下心来,观他渊博又无争,一看就是位极好的先生。
她也未当过人母,并不知可以嘱咐人家些什么,早餐用罢,正愁无话可说。不想一问,那蒋师傅恰是孟州人士,两人聊起家乡风物,相谈甚欢。
唐糖于是顺便请托人家,也替刀刀物色个练功习武的师傅,也好让刀刀在家早早学些防身之术,这也是纪鹤龄的意思。
那蒋师傅想了一瞬,说他虽不认识什么合适的人,倒是有个同乡,武艺甚高,在北疆军中拜至宁远将军,近日来信说是有事就要入京,秦骁虎认识的人多,过两天他到了,倒好唤他来指点两下刀刀,顺便介绍个师傅才好。
唐糖一愣:“你说他叫什么?”
“小将军唤作秦骁虎。”
唐糖抹抹眼睛,嘱咐蒋先生:“秦将军来的那天,你一定提前告诉我,我一定得在。那时候他住后山,我住前山,我小时候凫水爬树舞刀弄棒,可都是四虎子教的呢,先生可别忘了!”
蒋师傅答应下来,见世间事竟如此之巧,亦是一番喟叹。
惦记着纪陶的伤势,唐糖嘱咐完便离了西院。跑到书房一看,书房之门紧闭,敲门无人答应,里头只有水声。
唐糖生怕造次,着急寻人相问,总算寻来了阿步:“二爷在里头?”
阿步指指门里头:“在,里头沐浴呢。”
唐糖望望天色:“他这沐得也太久了罢,我都去西院吃完了早餐,又与先生相谈半天,还不曾沐完?”
阿步挠头道:“是洁癖的毛病又犯了罢,这都换了第三回水了。”
唐糖骂:“伤口不能碰水……”
“小的也是这么说,二爷问我味是不是不好,小得昧着良心说没有啊。二爷逼问真的假的,他一凑近,小的忍不住捂了回鼻子,小只好苦劝伤口要紧不然咱就不洗了,二爷干脆将小的打出来了。”
唐糖忍笑:“这个混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