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爷说的没错,刘大膀子那种人就是一坨屎,谁踩到他,谁就会惹一身的脏。
但扣脚老大不同……
是的。的确不同。
接下来,我继续在店里忙。
然后,那天收银机里的钱,我拿自已钱给填补上了。甭管怎么样,店里帐不能乱,这是做生意基本规矩。
在给扣脚老大打完电话的第二天,七爷领了七八个老头。中年人过来我们店扫货来了。
我和马彪子全力接待。
这帮人也没客气,搁我们店扫走了三万多的货。
马彪子那个高兴,要请七爷喝酒。
七爷说,今天是扫货,不喝酒。改天,拿了货,玩好了,再过来一起喝酒,交流。
转眼,又过了一天。
大清早,我就接到扣脚老大电话。说是下午到京城。
我去了火车站,在离车站挺远的一个地方,把车停好了,这才进站接他。
扣脚老大穿的挺精神,还夹了一个包,老远朝我招手。
我过去,给他迎接了。
“哎呀,兄弟,这快一年没见吧,混的不错呀。”对方抬头上下打量我。
我说:“勉强吧。走,老哥,我给你接风去,喜欢吃啥?”
扣脚老大:“随便,随便!找个地方就行。”
我估摸他爱吃肉,就找了个家东来顺的分店。
我领扣脚老大提车的时候,这老大眼珠子一个劲地转,问我这车多少钱入手的,上牌费劲不,等等这样的话。
我说了,这是人家上好牌的一个车,先借给我开。
对方说了,兄弟就别老是跟我玩虚的,这明明你的车嘛。
我懒得解释,开车领他去了东来顺。
叫了一桌子肉,这扣脚老大吃的那个欢呐。然后,到最后,我所担心的一件事还是发生了。
他把鞋脱了……
我没说什么,只盼他快点吃完。
好歹在周围客人异样的眼光中,我领老大吃完了饭。
回到车上,扣脚老大叨个小牙签,坐在副驾,把鞋子脱了,盘腿坐上面,挪了个身对我说:“兄弟啊,我想好了,这次来京城,我就投奔你,我跟你混啦!”
我一怔……
“老大哥,你是前辈,这哪有前辈跟晚辈混的。”
扣脚老大:“这你不懂了,现在是什么年代,这是高科技,信息社会。你大哥我没文化,肚子里没墨水。以前,在福建跟人跑过船,跑了几年,没挣啥钱。后来又去天山挖玉,跟当地人打过架,我身上也有人命官司。再后头,又去青海修铁路,修了一年,累的要死,也没挣啥钱。”
“我看你混的不赖,所以,我就想……”
我淡淡:“大哥,你在京城不是有帮兄弟吗?你们干嘛不自已干点什么呢?”
扣脚老大:“那帮玩意儿,他们能干啥,吃啥啥不剩,干啥啥不行的主儿。我跟你说,他们干别的不行,耍个无赖,讹个人,碰个瓷,跑人家店里往那扑通一躺不走了。这行,这能干出来。别的不行。”
我说:“别说不行,这都把我钱给讹走了,大哥你怎么能说不行呢。”
扣脚老大:“啊……谁,哪个孙子干的,我次奥他大爷,我弄死他。”
我说:“大哥你也别发火,就是之前,我问你的那个叫刘大膀子的人。这人干的。我也不想怎么地他,我就想让这人说实话,是谁指使他这么干的,我要他亲口跟我说。”
扣脚老大:“行!这事,我给你办了!”
当下,扣脚老大打电话,对方接了。老大没客气,问对方在哪儿。说是昌平一个饭店,跟几个朋友喝酒呢,老大说他到京城了。那边意思,让老大过去跟着一起喝。扣脚老大说行,让他们等着。
“走,去昌平!”
扣脚老大牛气冲天地对我说。
下午两点多,我把车拐到昌平区一个胡同里的一家烧烤店的门口。
“我下去,把那小崽子给你拎出来。”扣脚老大气冲冲下车了。
我跟着下车,绕到车后边,冷眼看。
不大一会儿,我见到那胖子,也就是刘大膀子跟扣脚老大出来了。
“大哥,你来京城干啥不说一声儿呢,兄弟们,好给你接风呀。”
扣脚老大没出声儿,只抬头看了我一眼。
刘大膀子也抬头顺着他目光看我一眼,看完这小子,哎呀妈呀,撒腿就要跑。
扣脚老大一把给他衣领子拎住:“来来来,跑,跑你x了个x。来来!过来”
“大哥,我错了,我错了大哥,我把钱都给人行吗?都给他,全都给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