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(2 / 2)

临凤阙 司泽院蓝 2943 字 5天前

这就激烈了?还没上演全武行呢!

元非晚一听,就知道她爹是个货真价实的翩翩君子,和人红脸都少,更不可能和人动过手。正是因为从不会把人往坏处想,他才会被蒙在鼓里这么久。另外,她还寻思着,若是回了长安,少不了劝她爹多带几个防阁在身边,以免碰到不讲理的人时吃亏。“今日事今日毕,以后的就以后再说吧。”

元光耀心事重重,但也知道这话说得对。“那阿耶就先去休息了。”他抬脚欲走,又回头嘱咐:“如果她们再回来,阿晚你定要叫我起来!”

“女儿知道。”元非晚乖巧应了。不过她心中想的是,就算她不叫,以老夫人那嗓门,别说是活人,死人都能被吵醒!

元光耀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。“以前的事,你不说也就罢了;但以后,你不许逞强!阿耶当然不怀疑你的能力,但这些都是阿耶该做的!”

潜台词,问题自有人解决,她只需要安静地当个美女子?元非晚愣了一愣,笑了。“女儿现在明白,您是怎么娶到娘的了。”这话说得实在太中听了!

元光耀耳尖一红。“行啊,真长了胆子,敢取笑阿耶了!”他举手欲打,见女儿脖子立刻就缩了起来,不由一乐:“我这还没落下去呢!”

“若等到您的手真落下来,那就来不及了。”元非晚退后半步,才煞有介事道。

元光耀的坏心情被这些插科打诨带走了一大半。“明知道阿耶不舍得打你,还装?”这话听着是质问,然而里头浓厚的笑意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
元非晚微微吐舌。“行啦,我知道啦!”她复又上前,推着元光耀往房间方向走,“您就快去睡会儿吧!”

把老爹哄去睡觉后,元非晚折回来,就指挥元达元雅把那些账本统统搬回楼上。她正好也没什么事,就一本一本地翻看起来。

虽然元光耀说以前的事情他不追问,但老夫人和二三房从她手里变着法子坑走了不少东西,她总得和自己记不太全的小账本核对下,心中好有个大致的数儿吧?万一因此露馅,岂不是划不来?而且,确实知道她少了什么东西、那些东西又是从哪里来的,对付老夫人和二三房就会更方便!

信达雅三人对此都没什么异议。虽然元光耀没说让元非晚看账本,但他都搬出来打老夫人的脸了,给女儿看看又怎么样?再说了,他们大娘刚刚利索地把上门找茬的人撵走,他们光是旁听都觉得大快人心啊!

大娘,您不仅可以看,而且要认真看、仔细看!以后借着板上钉钉的证据,他们还愁某些小人蹦跶个没完么?

不得不说,元光耀记帐实在是一把好手,字迹清晰,条理分明。元非晚又挑着重点记,那速度,杠杠的。只不过,十几年的账本,堆起来都快有一个人高,怎么快都需要时间。

所以,元非晚很是伏案苦读了一把。有人轻手轻脚地进来,给她手边放上一杯茶,她也没注意。直到眼睛有些疲倦时,她才揉了揉眼眶,抬起头来,顺手拿起瓷杯。

拿茶水来的人是水碧。元非晚一边不经意地想着,随身伺候五年果然不是说假的;另一面又发现,水碧并没有退出去,而是立在边上,一脸欲言又止。

“怎么了?下面有事?”元非晚解了口渴,顺口一问。

别说老夫人刚闹腾完,就算平时,也没人敢惹事啊!水碧赶紧摇头。“没有,只是……”她犹豫地望着元非晚,“您注意到窗外了吗?”

“嗯?”乍一听,元非晚很是莫名其妙。

这座木楼造得很规矩,符合建筑修建在山南水北的一般规律。南面临河,光线又好,书房自然都靠这一侧,窗户也是。从里向外望去,窗框就像画框,依次呈现一年里的美好景致。

所以,看看窗外挺正常的,但也不是必须吧?

难道是怕她看太久、眼睛太累?可语气听起来也不太像啊?

元非晚侧头去看,一片青翠欲滴的竹林跃入眼帘。而河对岸,有几丛野花正争奇斗艳。

一切正常啊……
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,水碧?”她迷惑地问。

其实,光看元非晚读账本时聚精会神的模样,水碧就知道,他们大娘一定是没看见的。然而,总不能让那人一直在外面打转啊!“大娘,”她说,对自己的措辞很谨慎,“昨天楼下那个骑马的陌生人,今儿在河对岸走了好几个来回了。”

光听这句话,一定会觉得有人心怀不轨。但想到水碧口中的陌生人是谁,元非晚不由“啊?”了一声。

不是她大惊小怪,但是……德王殿下在她窗外打马走了好几个来回?不会吧?

元非晚愣了。她又向外看了一眼,依旧无人。“你没眼花?”

水碧盯着元非晚,默默无语。大娘啊,您长了这么张漂亮的脸,很容易引人倾心好不好?但这话她只敢在心里说。“我问过谷蓝,说确实是他。”

这回轮到元非晚没话说了。

如果说水碧只从楼上看了萧欥一眼,那谷蓝昨天和她一起出去,萧欥又来围观那么久,肯定不可能认错人。她也知道,美女容易招揽裙下之臣。但不知道对方是德王也就罢了;知道是,她还能脑补自己魅力无边、两个照面就让对方抵挡不住?她的自我感觉还没良好到那种地步!

话说回来,就算萧欥昨天表现出了一些兴趣,元非晚也没当真。

看脸的人多了去了,可他们都绝不可能是萧欥;因为,如若女子的美貌对萧欥而言是一种致命的武器,那他们边防早就岌岌可危,盛朝还能安稳到现在?

所以,她认为,就算萧欥真觉得她长得漂亮、进而想要结交,那也是一时的。所谓一时,就是晚上睡一觉、早上起来便觉得自己昨天考虑不周全的那种。

那么,萧欥一大早就在别院外头徘徊,一定是……

“大概是没找到阿耶,又不好贸然打扰。毕竟,昨天就出了点小问题。”元非晚很快下了个结论。“阿耶刚睡下没多久,不要打扰他。那人要走,就让他走着吧。”

“啊?”打死水碧都想不到元非晚是这个反应,不由吃惊地瞪大眼睛。开玩笑吗?那人经过时只往二楼元非晚的小书房窗口看,难道是假的不成?

“左右没什么大事,别管他了。”元非晚道。“下去告诉邱叔,阿耶晚上没睡好,中午做些清热明目的菜色。”

水碧应声而去。等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,元非晚这才仔细往窗外看了几眼。

水碧的意思是对方对她有意,她听得出来。然而,别告诉她,德王殿下表达爱意的方式就是在心上人的窗下“不经意地”路过?连个声响都没有,谁会注意到啊?就算向刚认识不久的心上人示好要含蓄,也含蓄过头了吧?

这么想的人,可不止元非晚一个。

“七郎,你好歹是个殿下啊!”距离别院不远的一处岸柳下,卢阳明以一种完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埋怨。“拿出点殿下的样子,至少让她知道你在外面看她吧?”

萧欥默默地望向掩映在树影中的木楼。“她在读书。”

所以不能打扰?脑补出这句话的潜台词,卢阳明简直要没脾气了。“爱怎怎!”他赌气道,“本就不关我事,我瞎着急做什么?”

公孙问之瞥过去一眼。他很想说本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,然而这话说出来会被另外两个人敲,他明智地吞回腹中。“反正我们回程没什么事情了,大可以加快速度。”他一边说一边询问地看着萧欥,“这样便可以在峯州多呆一阵子,也不会耽误事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