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排,明天这个消息就会传遍梧桐山。不,不止,他还想把这个消息发到网上,和全神域神族共享快乐。
……
“打扰你闭关了。”温然淡淡穿过火焰屏障,站在叶定身后,“小银。”
“主人!”
叶定猛地转身,不敢置信她还活着。
“你不必担心,我是生命之神,死不了。”虽然说得这么轻描淡写,但她还是挺担心小银的状态,“你才刚恢复,为什么就急着修炼?”
“……”叶定一咬牙,“我本想……替主人报仇!”
“嗯?”
“弑神……杀尊。”他沉声回道。
他可以瞒着任何人,但唯独主人,他是忠心一条,就算豁出自己的性命也不会瞒她。
“谁告诉你的?”温然挑眉。
“主人!”他却没回她的话,反而有点迫切,进了一步,“您千万别被他蒙骗!他口口声声说……”
“够了。”温然冷声。
叶定这才意识到他的失态,沉默片刻,缓缓将实情道来:“其实,是冥神找上了我……尊那边为了对付您,已经做了几千年的准备,这是他从地狱得知的消息,绝不会有假!因为尊的威势,许多神都投靠了他那边,如若预言中的那一战要打响,您将会陷入不利局面!”
“嗯。”就算她以为自己做到了不在意,听到尊一直在准备这件事,心也微微下沉了片刻。
但,很快又恢复了冷静,云淡风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痕迹。
“但我们绝不会背叛您,还有当年那些受过您恩惠的神,还有白族神在您身后……冥神拉拢了大大小小神数百,他们分布在神域的各个角落,绝无二心,誓死追随。”他们也并非绝无一战之力。
……
根据冥神的线索,温然去了地狱。
不需要掩饰,直接以白焰形态坠落,就算被发现也无妨,她要的只是一个印证。
断魂山上,一抹银白流光化为极美的抛物线,落入了山中。这里出乎意料的没人守卫,让她轻而易举的落到最底层。
这里比山脚下还更低,冰冷、阴暗、潮湿,甚至不知哪儿还滴着冰凉的水。抬头,刚才的天空已经缩小成一寸红色的圆洞,可见这里距离洞口究竟多深。
她面无表情的抬手。
反正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,已经是最坏的结果,就没什么不敢看的了。
她的掌中托起一道光,照亮了面前扎着四十九根钢钉的冷玉床,锁链与镣铐在光下都带着一层微微的反光,看上去应该是能捆缚神的千年寒铁制作而成。
温然冷冷一笑。
她甚至可以轻柔的触碰这些钢钉,摸了摸冷玉床的材质,大概就知道放血槽设置在什么位置。刚一靠近冷玉床,手中的神力不自觉的被它所吸引,竟然被吸收了一些。
她才知道,这里的一切都没看上去的那么简单,这张床才是最阴毒的工具,能将小神的神力吸干。她的生命之力纵能源源不断的化生出来,也抵不过长年累月的被吸收,如果真的中了这招,大概用不到几百年,她就只剩下一具没有力量的空壳,或许连站都站不起。
“尊这是什么意思……”她忍不住对着空气冷嘲,在冷玉床边踱步,看着漆黑冰冷的四周,面色已冰冷一片,“故意不派人守着这里,是不担心被我发现?不,既然冥神都知道……尊是故意敞开大门迎我进来,给我个下马威?好……这份挑衅我收到了,尊最好别后悔……”
冥神说得不错,她确实需要一些追随者,至少这次的阵容不能比上次万神之战少。神域之中,早就有神不满尊的行径,平静了那么久,是时候搅乱这一团浑水,那个王座,虽然她也不怎么想要,但坐上去试试倒也不赖。
“哗啦”,什么东西被绊倒的声音。
温然反射性回头,丢出一团白焰。纯白的火光瞬间照亮了声源处——贪婪正抱着一个箱子的工具走过来,或许因为光线太暗,或许因为见到了她,忽然被地上的小石头绊倒,摔了下去。
刚才的声音正是纸箱子里的工具散落在地的声音,只见大大小小的榔头摔了一地,也不知道这些工具是做什么用的。
她在反应过来的最后一秒,让白焰偏离了一些,擦着贪婪飞了出去,在洞壁灼出一个焦黑的大洞。贪婪反应也很快,在地上猛地一翻滚,行云流水的抽出一张符纸撕开。
她还从没见他动作这么迅速过,估计是怕得狠了。
那是召唤尊的符纸,以前她也有。
贪婪撕符后就连连后退,如临大敌般紧盯着白焰。他想也想不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尊这一世的敌手,脑中还没思考出个大概——先是尊莫名下令将准备了几千年的东西废弃,他只能认命,自己搬着大大小小的榔头过来,忍着肉疼把它们一个个都毁了,结果就在他离开的这一小会儿,只是片刻的疏忽,洞里就进了人。
因为背后是尊,自己也有一点实力,就算在地狱里他也几乎不怕的,想也没想就对着那道白光走了几步,想警告那个擅自闯入的神离开,没想到就看见白焰的脸缓缓往他这边转过来。
他还以为见鬼了,猛地一想,这里放着的都是机密,是他们为尊准备,用来对付白焰的东西。
登时他就吓得差点魂不附体。淡定了这么久,唯独是这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白焰总能让他不由自主心脏一紧,或许是因为她和尊相同的地位与神秘感,他就连待在尊身边,心神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冲击。
冰蓝色符纸闪着繁复美丽的花纹,上边的五芒星被完全点亮。
万幸,尊似乎没走远,收到他的召唤后,只是几秒钟的功夫,就出现在黑暗的山洞里。
顺应召唤,他从符咒的蓝光中缓缓走出。
第一步,第二步,和以往一样从容优雅。
第三步,微微一顿。
尊的目光定定落在白焰身上,顿时,像是连呼吸都停滞了。
安静而阴暗的空间里,身穿白袍的女人淡淡托着一颗雪白光球,站在不远处,掌中的光球刚好能照亮她脚下的冷玉床,和极粗极寒的黑铁锁链。
她只是淡淡望了他一眼,他的心跳便就此一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