荣默转头看向陈禹,瞬间有点想笑。
离岑岁远一点这种话,他之前也对他说过,没想到他还能还给他。
陈禹看他眉眼生笑,不悦地蹙一下眉,“我哪句话说的不对?你不觉得你的生活和性格都很无聊无趣吗?岁岁根本不会喜欢和你过那样的生活。还有,我说句不好听的,你拿什么养她,拿你那一间不死不活的古董店?她从小到大适应的生活条件和生活质量,你根本给不了。既然没有能力给她幸福,那就离她远一点。”
荣默看着陈禹,目光慢慢凉下来。
眸底黑得微微发沉,他开口说:“能不能给她幸福,我心里清楚。只要她愿意跟我在一起,这一辈子,我都不可能松手放开她。倒是你,赶紧收起你那一套浪子回头,不值钱的深情。”
陈禹坐在副驾驶上,看着荣默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。
荣默也分毫没有让他,与他对视片刻又开口道:“我要回去了。”
陈禹没有再说话,打开车门便下了车。
荣默也没有再多看他一眼,直接开车上路走人,绝尘而去。
……
陈禹看着荣默走掉,自己白找了一肚子的气。
几分钟之前,他才被岑岁扎过心,几分钟之后,又在荣默这里被刺激了一通。
他站在深夜的冷风里,被吹得手耳冰凉,想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荣默。
不过一个开古董店的小老板,开个二三十万的破车,浑身上下也就手上的表还能凑合看看,每天过着喝茶看书的假文艺生活,到底哪里比他好?!
他一直开车回到聚会的包厢,也没有把这个问题想通。
于是他坐下来,一瓶接一瓶地开始无度喝酒,等汪杰他们发现的时候,他已经醉得差不多了。
喝多了,他趴在汪杰的肩膀上,一直重复问一个问题:“为什么一次机会都不给我?”
别的情侣都是分分合合,无数次吵架无数次磨合,为什么只有他,被提了一次分手就再也没有机会了。
不管他做什么,不管他怎么做,她都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。
他一个劲问汪杰:“为什么?”
汪杰看他一会,闷口气,开口说了句:“禹哥,算了吧。”
心房里更加猛烈地揪疼起来,陈禹住了嘴。
与汪杰对视片刻,他忽又端起酒杯,直接送到嘴里闷了一大口酒。
他今天要是不彻底醉过去,大概是过不去这一夜了。
胸口像被利刃剖开掏空了一般,每喘一下气,都会牵扯着疼到想抽气。
……
荣默回去后,洗漱完躺在床上发呆思考。
因为陈禹的话,他忍不住想,岑岁是不是也会有那方面的顾虑,因为现实差距,所以就算喜欢,最终也会因为所谓的现实而拒绝和他在一起。
可想到这里的时候,他又觉得,岑岁并不是这样的人。
但再继续想想,想到岑岁一心只想赚钱,又说过想成为豪门,并且豪门联姻嫁豪门的话,他又开始心思反复不能确定。
他是带着这个问题入眠的,第二天起来头脑混沌。
洗漱完没有吃早饭便直接健身了,让自己没空多想别的,随后带着小黑去珍宝斋开门做生意。
一个人在店里守着,多少有点不适应。
好在有小黑在,偶尔给他添点麻烦,也能转移他的注意力。
古董店里的时间很慢,慢得煎熬。
就这样慢吞吞又过了两天,便到了元旦跨年夜。
荣默这一天又约了王朗,下班后两人出去吃了个饭。
倒是没有特意在一起等跨年,两个大男人之间也不需要这样。
吃完饭从餐厅出来,外面飘起了小雪。
雪不大,落在衣服上很快就化掉了,荣默和王朗又走在雪里聊了聊天,之后才各自回家去。
上了车打开空调暖一会,系好安全带发车,荣默没有立即回家。
他漫无目的地在又随处转了转,在车里感受了一下城市里各个区域的节日气氛。
这样转一圈回到家里,也差不多快到午夜十二点了。
他在车库停好车,发现院子里秋千上的灯带亮着浅浅的光。
然后他刚走进院子就看到了,一个穿白色羽绒服的女生坐在秋千上。
她头上戴着羽绒服的帽子,一大圈绒毛挡住了大半张脸,她又低着头看手机,整张脸便全看不见了。
当然不用走近去看,荣默也知道是谁。
像凭空冒出来的田螺姑娘,莫名地有种不真实感,他站着稍微愣了小片刻,然后迈开步子走去秋千旁边。
天上的雪还在纷纷往下落,落到地上什么踪迹也不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