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太医说完,就拿出几根银针出来,动作熟稔的给如氏针灸,很快,如氏就在李太医的针灸下好转过来。
见着如氏腹中的胎儿无碍,王才人这才松了一口气,却是看了站在那里的宫女素月一眼,冷声问道。
“好好的,你家主子怎么会动了胎气?”
素月听着,眼中立时便露出几分慌乱,迟疑了一下,才低声回道:“回主子的话,我家主子自从有孕后,就害喜害的厉害,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......”
没等她说完,王才人便怒声道:“没用的奴才,我倒不知道,你就是这样伺候你家主子的。”
素月听了,脸色一白,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,不住的磕头请罪:“都是奴婢不好,求主子饶命。”
“来人,将这不中用的奴才拉出去杖责六十,打死不论。”王才人面上带着寒意,冷声道。
她的话音刚落,很快就有两个婆子进来,架起素月的胳膊,将她拖了出去。
“堵住她的嘴,如氏才刚好转些,可不能听那些喊叫声。”待那两个婆子走到门口,王才人又吩咐道。
很快,院子里就听到一阵杖责声,素月痛的厉害,却是堵着嘴发不出一点儿的声音,只有板子打到人身上闷实的声音一下一下传进屋里。
李太医开了几副安胎的方子,交给了沈嬷嬷。
沈嬷嬷将李太医送了出去,就去小厨房煎药了。
王才人坐在如氏的床前,看着如氏苍白的脸色,只说道:“若不是今日动了胎气,妹妹要瞒我到什么时候?”
听着王才人的话,如氏的眼底闪过一抹慌乱:“姐姐这样说,妹妹可就无地自容了,妹妹能得姐姐庇护已经是天大的福气,哪里敢因为这点儿小事而惊动了姐姐。”
“只是害喜害的厉害,吃些酸的也就好了。”
王才人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,然后才叹了口气:“你是皇后娘娘指进东宫的,我便和你亲近些,往后,身子有什么不适,尽管和我说。”
听着王才人的话,如氏点了点头,目光朝院子里看了一眼,求道:“求姐姐饶过素月一命。”
王才人听了,眼中露出一抹不满,却是转头吩咐沈嬷嬷道:“你去看看,让人停下来吧。”
沈嬷嬷应了一声,就转身走了出去。
她出去的时候,素月已经受了三十多杖,早就受不住疼晕了过去,只有两个太监在那里一下一下的打着。
沈嬷嬷看了一眼,开口道:“好了,都下去吧,将这宫女抬回房里。”
沈嬷嬷的话音刚落,两个婆子就上前,架起素月的胳膊将她弄回了房中。
人虽然留着一口气,可身上的伤,最少也要养一个多月才能好。
王才人和如氏说了会儿话,就回了自己房中。
“主子今日,怎么发落了素月那丫头。”沈嬷嬷对于自家主子的做法,满腹不解。
她虽是失职,主子却也不至于生这么大的气。
六十杖,若是实实在在打下来,怕是就没有命了。
听着沈嬷嬷的话,王才人唇角讽刺地一弯:“还不是因为如氏不识趣,事事都只吩咐素月一个人,分明是提防着咱们。”
王才人说完,又说道:“我给了她这么大的体面,她若是不识抬举,我又如何敢用她。”
听出自家主子话中的意思,沈嬷嬷面色变了变,连忙道:“主子既然这样想,那老奴就派人将那素月除去。”
伤得那么重,若是在药里头动些手脚,没了也就没了。
王才人点了点头,若有所思道:“秋兰这丫头心细,去伺候如氏最好不过了。”
沈嬷嬷听着,点了点头。
这边,如氏独自一个人在房中,心里头沉甸甸的,她没有想到,王才人会毫不留情就发落了素月。
素月是她贴身的宫女,王才人这样做,分明是故意为之。
如氏想着,眼中隐隐露出几分怒意,对素月也生出几分愧疚之心。
方才,不是素月照顾不好,而是她私下里用了些特殊的药,才动了胎气。
她这样做,为的就是将事情闹大了,从清竹苑里搬出去。
自打进了清竹苑,她就觉着心里头惴惴不安,晚上总也睡不着觉。
开始的时候,她以为这是一种错觉,可是这几日,那种不安的感觉愈发的强烈了。
她进宫多年,曾经听宫里头的老嬷嬷讲过,倘若住的地方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,夜里就会睡不踏实,慌乱不安,有孕之人最能感觉出来。
前朝的时候,后宫里就有人用这种阴私之术,既能损了人的身子,让人一辈子没有身孕,也能让有孕之人腹中胎儿不保。
想到这些,如氏哪里还能住得下去。
尤其,是王氏这般得宠,至今都没能有孕,这样想着,她心里头就愈发的不踏实了。
倘若这院子里没有问题,王才人怎么会迟迟没有身孕。
她只想着,要将事情闹大,让太子妃以为她动了胎气,借此责罚了王才人,然后,她就能顺水推舟从这清竹苑里挪出去。
如氏不是没有想过,将自己的怀疑告诉王才人,只是,她觉着,这样的秘密,应该是她最大的底牌,或者,可以说是一张护身符。
所以,现在还不到说的时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