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9节(1 / 2)

戾王嗜妻如命 昭昭 2135 字 15天前

南方的水患严峻,在避暑行宫内外的人自然也就没了玩乐的心思,当然了,这很大程度上其实是做给乐成帝看的,这个时候还花钱如流水的享乐,铁定会被狠削一顿。

因为相隔太远,这些人大概也就听过水患这个词儿,从来就不知道这水太多的时候,有多恐怖,造成的破坏性有多大。没亲身感受过,没见过,其实很难想象那种什么都毁于一旦的场景,尤其是那些深闺的姑娘们,耽于享乐的纨绔子弟们,说不定还要说抱怨两声,因为一群贱民,扰乱了他们的生活。

可是靖婉知道那场景,便是今生没见过,在前世,电视上看了不少,也曾亲身体验过,虽然没有遭遇那大洪灾降临的最危险时候,却见到成片的房屋被淹没,本是欣欣向荣的景象被一片汪洋所取代,本是生命之源的水,成了吞噬一切的凶兽。

家破人亡,流离失所,辛辛苦苦奋斗来的一切就此消亡。前世的时候,幸存者还能得到安置,说句不好听的,原本混吃等死的人,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过上好日子,但是那些失去至亲的痛呢?可是当下的那些难民呢,他们又当如何?说不得有一个破棚子暂时住着,有一碗掺了砂石能照出人影的稀粥喝,已经算是万幸……

想到那些场景,靖婉怔怔的有些出神,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眼角竟是悄无声息的滑下了眼泪。与她坐在一起闲话的孙宜嘉吓了一跳,“婉妹妹这是怎么了?”

靖婉回了神,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哭了,忙用帕子擦掉泪水,笑了笑,“我没事。”

“没事怎么会好端端的哭了呢?”孙宜嘉有点忧心。

“只是听祖父说,水患范围太大,几十万人无家可归,又不知道会死去多少,难免就有点伤怀。”靖婉低头喝着水,情绪略带点低落的说道。

“婉妹妹一向都是个心软心善的,听到这些难免伤感,可是,这种事我们也无可奈何,你莫太忧心,伤了心神可就不好了。”孙宜嘉劝慰道。

靖婉抬头看着她,有点哭笑不得,这都什么跟什么,她还不是悲天悯人的圣人,事实上,不过是想到了前世的一些事情。看来,这不管什么时候,这“谎话”都不能乱说,绝对能“害人害己”。“不知道会不会提前回京?”

“不知道呢,若是事态实在太严重,需要圣上坐镇京师更方便各方面的调动,应该就会提前回去,若是圣上的旨意畅行无阻,在京城没出什么纰漏,在行宫里应该也是一样的。因为苦夏,从有记忆开始,基本每年都会到这里来避暑,不知道是不是幸运,还没遇到过在这两个月期间发生什么大事而导致提前回京的情况呢。”孙宜嘉轻声说道。

“照嫂子这么说,我就是倒霉,这头一年来这里,就遇到了大事儿?”

“胡说什么呢,”孙宜嘉有些严厉的一声呵斥,然后伸手去拧她,“你这嘴,怎么就不好好的管住了,什么都乱说,这种时候,这类似的话尤其的忌讳,让人听去了,如果胡乱的传两句,说不定就能将水患的事情扣你脑袋上,到时候拉你去祭天,以平天怒。别说是我危言耸听,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。”

“嫂子,我错了,真错了,不敢乱说了。”靖婉赶紧求饶。她也意识到自己这话不妥,当下世人就信这些。

而孙宜嘉说的事情,靖婉也知道点,小的时候,祖母告诉她听的,其实还就发生在启元开国不久。那件事起因也就是一句随口似玩笑的话,最后却闹得很大。不过,之所以会造成那样的结果,还是多方面的因素造成的。

太祖皇帝江山还未全然稳定,恰好发生了大地动,正是遇到大范围选秀的时候,而地动的地方,就只有那么一个女子,才压群雄,艳盖群芳,论资格身份,最多就是一宫女子,结果就因为太出挑,破格成了秀女,初入宫廷的时候就被太祖皇帝无意间“一见倾心”,不过短短几日,宫廷内外几乎都知道了这个女子的存在,而且还没最终确定,太祖皇帝的赏赐就大把大把的,这么一个人绝对是大威胁。

而后就发生了地动,那女子不过是忧心家人,一句“怎么才离开就地动了呢”,就成了她悲惨命运的开端,有人就抓住了这句话,说她是九天玄女,时候到了就该回归天上,结果老天来带她回去的时候,发现她离了故土,不知去向,于是降下雷霆之怒,只有将她送上天,这场灾难才会平息。

多么可笑而不靠谱的言论,可是偏偏就越演越烈,在有心人的操控下,知道的人越来越多,而相信的人也越来越多,甚至有万民祈愿书上陈太祖皇帝,请求将玄女送上天。不管太祖皇帝多愤怒,多少不舍,在那种压力下,他没得选择。

于是,进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祭天仪式,打扮得漂漂亮亮的“玄女”被活活的烧死。

虽说这件事是有心算无心,那女子威胁到太多人的利益,在那些人眼里,简直就是不除不快,就算是没她这句话,怕是也会有人强行的栽她头上,但也能充分的说明“祸从口出”,毕竟她一句话,为某人些人省了不少麻烦。

现在也是特殊时候,一个不好,这件事就会被算到乐成帝头上,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下“罪己诏”,如果有个人来给他顶锅,他还是很乐意的。虽然这件事,非要硬生生的跟靖婉扯到一起,确实很牵强。

可这莫名其妙的事情一旦发生了,真的就很难控制。

靖婉选择默默的闭嘴。

而就在此时,骆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来请她二人前去主院。

孙宜嘉的肚子已经过了三个月,虽然因为她娘的关系差一点流产,后来小心的养护,到现在,总算时候稳当了,不必再那么小心翼翼。

到了主院,姑嫂二人见骆老夫人面有喜色,手边还放着一封已经拆开的信,还不等他们见礼,骆老夫人就先免了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