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信什么?
相信路知意是个骗子,从头到尾都是有目的接近他?
陈声想破口大骂,想让父亲住嘴,可残余的理智不允许他做出这样出格的事,他只是蓦地冲向大门口,穿好鞋子往外走。
“陈声!”父亲在身后叫他。
他仿佛没有听见,所有的思绪冲向脑门,最后汇聚成那个仅有的念头——他要找到她。
父亲说的话,他半个字都不信。
作者有话要说: .
来晚了来晚了,今天阴雨连绵一整天,我也昏昏欲睡,这会儿才写完更新。
因为这几天在准备去马尔代夫的事情,之前说全部发红包那一章还剩了一半都没发,大家别急,今晚会全部发放,一个都不落。
这章也发200个,挫折会有,也一定会过,不用着急。
另外,阻隔他们的从来都不是路成民坐牢这件事,是年轻和自尊心。
我们慢慢来。
☆、第57章 第五十七颗心
第五十七章
陈声沿着来时的路一路跑去,风声在耳边呼啸,却抵不过脑子里纷繁芜杂的回音。陈宇森说的话,字字句句回荡耳边,震得他心神俱灭。
他不信。
他半个字都不信。
从楼道里跑进艳阳下,从花坛边跑到桥上,他在河边追上了路知意。她也在跑,他在后面高声叫她的名字,她却像是压根没听见似的,只一个劲向前冲。
心脏像是被人攥在手里,明明这样急速的奔跑只该带来疲倦与呼吸困难,可他的身体没有半点倦意,煎熬的只有那颗心。
他不信。
父亲的话根本就是个笑话。
眼前的人影越来越近,陈声终于追上了她,一把抓住她的手臂,“路知意!”
路知意大梦初醒般,蓦然定住脚,怔怔地回过头来。
她张了张口,一个字都没说出来。
肺部针扎似的疼,她跑了很远,但压根没意识到这一点。
陈声死死攥着她的手,想听她说点什么,可僵持半天,她一个字都没说。他察觉到有人拖着他的心一点一点往谷底沉,可他不认命、不服输。
他目光沉沉地盯着她,“你跑什么?”
她跑什么?
路知意望着他,面色惨白,他又怎么可能猜不出她跑什么?
她钝钝地站在原地,麻木地说:“我听见你和你爸说的话了。”
陈声手中一紧,攥得她胳膊生疼,可她没吭声,他也没松手。
“路知意,我不信。”他不耐烦地提高了嗓门,“我一个字都不信!”
路知意看着他,眼里一片空白。
陈声怒道:“你不要放在心上,他当了这么多年法官,走火入魔了,总把人当成罪犯。那些人他见多了,自然而然就把人人都想得和他们一样坏。”
这话像是针一样,猛地扎在路知意心里。
罪犯,和他们一样,坏。这些字眼,无一不是陈声对那类人的形容。然而那类人里也包括她的父亲。她的父亲就是个罪犯。
路知意猛地后退一步,木木地说:“你错了,你该信他的。”
陈声手上蓦然一松,一颗心终于沉入谷底,再也挣扎不上来。
日光苍白,照在路知意略显麻木而又异常平静的面上。他看着她,明明那眉那眼都无比熟悉,可就是哪里不一样了。
他问:“什么意思?”
路知意面色如纸,没看他,目光慢慢地落在远处的小桥上,和小桥后面的那几幢红色小楼上。
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很美。
日光朦胧,小桥流水,红楼如梦,还有面前的他,年轻的面庞雅致如春日里的青草,挺拔清新,就扎根在这样干净漂亮的地方。
可她不是。
她这个人,贫瘠,笨拙,看似拥有一腔热血不顾一切往天上冲,要离开大山,要飞离贫穷,可这些都来源于她的自卑。
一个人越是掩饰什么,就越是缺乏什么。
她缺的,也许是他一辈子都不会理解的。
太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