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静曼是真为她考虑,“你也老大不小的,景呈这样,我和你爸都没把握说动他,你也别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了。”
连最最坚持的人,如今都改了口风,盛书兰心里最后的希冀仿佛被沈静曼的这番话击穿。
“妈,那也要合适才行。”
“你不试着接触怎么知道呢?”沈静曼看向她,“等回吏海后,我就让人给你介绍。”
“不,”盛书兰斩钉截铁地拒绝,“妈,我这辈子都只爱景呈一个人。”
“你真是死脑筋啊,”沈静曼懊恼不已,“不值得你这样。”
“景呈是您的儿子,他值不值得我那样爱他,妈,您还不知道吗?”
楼梯口传来阵说话声,荣浅和厉景呈相携往下走。
沈静曼将盛书兰手里的盒子接过去后塞到旁边,荣浅过来打声招呼,“妈。”
沈静曼示意她和厉景呈坐,荣浅本想去用餐,但见她这样,只好先坐了下来。
“浅浅,”沈静曼开门见山,“书兰昨天送给小米糍的礼物呢?”
“我放好了。”
“你放哪了?”荣浅和厉景呈对望眼,沈静曼既然这样问,想必已经知道些什么。“我放书架上了。”
“那东西是书兰爸妈留给她的唯一一样东西,可想而知有多珍贵,你去找出来。”
厉景呈按住荣浅欲要起身的动作,“我去。”
他走到书架前,荣浅扭过头指着角落,“我就把它放在报纸中间。”
可厉景呈却连报纸都没看见,恰好佣人从外面进来,见厉景呈在找东西,“厉少,您要找什么?”
“放在这的报纸呢?”
“啊,刚,刚被我扔掉了。”
厉景呈脸上并未显露出异样的神色,他迈开修长的腿来到沙发前,“妈,您就别卖关子了,那东西丢不了。”
沈静曼冷哼声,将锦盒朝茶几上重重一拍,“要不是及时发现,这会它就已经躺在垃圾桶内了。”
“妈,我只是暂时将它放在那里。”
“荣浅,这是最基本的礼貌,别人送你的东西,你怎么能……”
盛书兰拉了拉沈静曼的手,“妈,荣浅也不是故意的,别说了。”
“我打开的时候,闻着里面挺香的,我就想宝宝接触到香料不好,这才放起来得。”
沈静曼将盒子打开,果然有种花香味,她将挂件取出后掀开夹层,看到里面躺着几瓣干瘪的百合花。
盛书兰眼睛止不住酸涩,“因为妈说过,我妈最喜欢百合花,所以每隔一段时间,我都会将新鲜的百合花放在里面。”
荣浅并没觉得她做错了什么,她提防着一手,不是应该的么?
厉景呈看眼盛书兰,“既然这东西这样珍贵,你还是自己留着吧,小米糍也戴不上,你留在身边有个念想,别再拿出来了。”
沈静曼心里是气愤的,她将盒子往盛书兰手里一塞,“你这样掏心掏肺做什么?也不看看别人领不领情,赶紧收着。”
盛书兰双手捧住锦盒,别人不喜欢,她又何必再次倒贴上去,“好,”她强颜欢笑,“只是大过年的,我也没给小米糍另外准备礼物。”
“没事,”荣浅接口,“你有这份心就够了。”
厉青云是起得最晚的,下楼时精神抖擞,精气神已然恢复过来,“我明天就要回吏海,静曼,你什么时候回去?”
“我过了十五再走,这边放心不下。”
“好。”
厉景呈视线扫向对面一语不发的盛书兰,“荣浅坐月子其实还有月嫂照顾着,书兰,你明天和爸一起回吏海吧。”
盛书兰眼里难掩吃惊和失落,沈静曼闻言,想替她说话,“让书兰陪着我,到时候跟我一道走不好吗?”
“妈,荣浅坐月子需要清净。”
“就跟我回去吧,”厉青云想到这两日的不愉快,“明早的飞机,我一路上也好有个伴。”
盛书兰勉强勾勒起嘴角,“好,我跟爸一道。”
然而,苦涩却萦绕着跳动的心脏在蔓延,她心里一遍遍说着,景呈啊景呈,你明知我在那个家有多难受,现在那人又回来了,可你早已不管不顾我的死活,为了一个荣浅,他将她完完全全排斥在他的世界外面。
他为什么就不能记得,他也曾有过对她温柔缱绻的夜晚呢?
盛书兰尽管没做过十恶不赦的事,可荣浅就是没法喜欢她。
厉景呈能开口让她回去,自然是最好的。
沈静曼看了几人一眼,也不好再坚持,荣浅的目光落向那个锦盒,她总觉得,有种怪异的感觉,盛书兰都能将最重要的东西给小米糍,可想而知,笼络人心这一关,她比谁都做得好。
翌日,盛书兰和厉青云离开时,荣浅还没下楼。
厉景呈亲自提着厉青云的行李,司机已经将车行出车库,男人打开后备箱,盛书兰批了件水红色的斗篷站在厉景呈身侧。
“景呈,昨天妈说,回吏海后给我介绍对象。”
厉景呈落在后备箱上的动作收住,然后目光落向她,“你是时候可以找个人了。”
盛书兰眼睛一酸,滚烫的晶莹在眼眶内打转,“你让我找别人结婚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