荣浅站起身过去,沈静曼一手捂住话筒,她压低嗓音,“千万别乱说话,知道吗?”
她点下头,接过电话。
“爸。”
“浅浅啊,这段日子身体怎么样?”
“身体很好,您别担心。”
“景呈的事,我想不需要瞒着你,毕竟接下来可能会有大篇幅的报道传出,从我们自己家里人这边得知,总比从外人嘴里知道来得好,但事情的真实性我们还需要持保留的态度。”
“爸,我知道的。”
“昨天,他晚上是不是出去了?”
荣浅朝沙发上的厉景呈看眼,目光落在那瓶香水上,她来不及考虑,嘴里就已经给出个答案,“昨晚,景呈很早就回到帝景,都跟我在一起。”
厉青云轻应声,沈静曼听到这个答案,不由看了眼荣浅。
“那就好,”厉青云并未细问,“你保重身体,那些不必要的事交给景呈自己去处理就好。”
“好。”
挂完电话后,沈静曼扶住她的肩膀,“尽管青云不可能全信你的话,但你有这个气度和宽容,妈很欣慰。”
荣浅这才反应过来,厉青云打来这个电话,必然是得到了有利的证据,岂是她一句话就能扭转乾坤的。
“妈,那我先上楼了。”荣浅也没兴致再看戏。
纪流嘉坐在沙发内不动,厉景呈起身来到落地窗前,他想着那个干扰器的事,他的车里没坐过别人,除了荣浅。
他想到那晚带她出去吃饭,荣浅弯腰的那个动作,厉景呈伸出手指撑向前额,满心焦躁和繁芜。
“你还不走,真要让我们看笑话?”沈静曼的声音传到耳朵里。
纪流嘉哭哭啼啼,“你什么意思?”
厉景呈转身,踱步回到沙发前,“这件事情已经闹出去了,既然对方的目的已经达到,也不会为难你,我念在几年的同窗份上,不想把你逼上绝路,只是以后别让我看见你,几年不见,你变得让我恶心。”
纪流嘉眼圈通红,最后忍住把哭声,“我好不容易找到个有感觉的男人,我只是想让他进事业单位。”
厉景呈对这些不感兴趣,“滚吧。”
纪流嘉拉好衣服,拿着包快速离开。
沈静曼摇摇头,厉景呈伸手按向她的太阳穴,“头又疼了?”
“能不疼吗?”沈静曼看了眼茶几上的东西,“你说这些玩意,都是谁弄进去的?”
“做了这么多事,总会有蛛丝马迹显露。”
“景呈,你说这件事跟老二……”
“嘘。”厉景呈打断沈静曼的猜测,专心替她按着太阳穴,“别说话,放松,你这头疼的老毛病不适合想那么多事。”
纪流嘉不会上诉,因为她没有十足的证据,事情搞这么大,肯定是另有目的。
厉景呈将香水瓶拿到楼上,荣浅正坐在沙发内看书,见他进来,她心虚地压下脑袋。
他将香水放向床头柜,荣浅放下书走过去,“那个女人走了?”
“走了。”厉景呈伸手拉过荣浅,“你这次倒没发火。”
“我原本以为你们情投意合。”
“投个鸟,”厉景呈双手搂住她,“不过我没想到,会有人进了我的车,问题居然出现在香水内。”
“你,你不会怀疑我吧?”荣浅急忙又补了句,“毕竟这瓶香水是我买的。”
厉景呈狭长的眸子拉开,潭底的幽暗深邃几许,盯着荣浅的目光晦涩不明,他伸手揉了揉荣浅的脑袋,“你会害我吗?”
她喉间吞咽下,使出十分的勇气后,抬头对上他,“你说呢,我会不会害你?”
两人都将问题推给对方,厉景呈凑过去在她额前亲吻下,回答得干脆且坚决,“不会,肯定不会。”
荣浅鼻尖蓦然一酸,竟难受地想哭。
她做不到释然,更做不到原谅,但她没想过让别人去伤害他,心里有恨、即便要狠狠地报复他,那也只能是她自己。
这样才叫一报还一报。
荣浅没再上过电脑,还有半个月就要生产了,她全身心都投入到迎接小米糍的准备工作中,她不敢再将希望寄托在那个人身上,她想等到外公身体好些之后,再作打算。
饭桌上,沈静曼姗姗来迟,刚打完一通很长的电话,她整个人显得很没精神。
“景呈。”
男人吃着饭,只是轻应声。
“老二回到厉家了。”
厉景呈替荣浅夹筷子菜,“他本来就是厉家的人,现在回去也不是大惊小怪的事。”
“如果不是你这次的事,他能回得了家?八成就是他了,这样明目张胆,自然是因为回了厉家后才能大展拳脚,偏偏我又不在家,巩卿巩裕那对姐妹肯定轮番在你爸耳根子处求饶,现在事情定下来了,说什么都没用。”
“妈,”厉景呈不若沈静曼那样思前顾后,“老二被逐出去四年多,他是爸的儿子,即便没有这次的事情作催化剂,他迟早也是要回来的。”